以前她的衣衫、鞋子、首飾都會鑲嵌珍珠,各種顏色、大小都有,做成好看的圖案。那時候不覺,現在養珠,才知道出一顆好珠那是相當不易。
關語堂撩下衣袍,坐去凳子上:“我這趟船去了京城,特地下船去幫你打聽了珍珠行情。別說,辛城的珠子人家很認。”
“自然,這裏氣候好,適合養珠。”馮依依應著。
馮家還沒倒的時候,她就聽過辛城明珠,總比別處的貴一些。
關語堂喝下熱茶,身上舒服起來,在外麵跑船神經都是繃著的,手底下的夥計都靠他養著。
現在回家,總算是身心放鬆:“我聽說城南的那片池子要往外賣,隔天我去幫你看看,要是合適咱就盤下來。”
馮依依往關語堂看看,對他是有很深的感激:“大哥費心了,還惦記我的事。”
“說這些做什麼?當年不是馮叔救我,我早死在運河。”關語堂道,走到榻旁捏捏桃桃的肉臉頰,“不還要為這小家夥攢一份嫁妝?”
桃桃聽不懂,就直瞪著眼咯咯笑,晃著手腕上的小銀鐲叮鈴響。
。
京城。
清順已經忘了自己到底進出跑了多少趟?估計腳底下都生了泡。
“這裏,放這裏!”他啞著嗓子喊,想也沒想撈起旁邊一碗水灌了下去,“那都是大人的書,弄毀了當心你們的皮!”
還沒喘一口氣,那邊又“當啷”一聲。
“這,你們就不會輕點兒?”清順無奈,拖著兩條腿跑過去。
今日是婁詔搬進新府邸的日子,整個府裏忙的不開開交。
清順站在前庭外,看著大批的下人,將東西一件件往裏搬,想著主子爺現在已是二品大員。
短短兩年,便從翰林苑的編修扶搖直上,一路到了今日的中書郎。
別人有說是婁詔運氣好,碰上皇帝器重,隻有清順明白,這期間婁詔都做了什麼,腳下踩著的又是什麼。
“順爺,咱大人何時回來?外麵有人要見,說是魏州來的親戚。”一個家仆跑到清順跟前,指著大門方向。
“不見不見!”清順不耐煩擺手,“哪兒那麼多親戚?”
自從婁詔登了高位,平地裏不知道蹦出多少親戚,削尖了腦袋想認親。
家仆聽了也不敢再打聽,趕緊跑了出去。
清順歎口氣,抬頭看著見黑的天空。
婁詔喬遷新居,同朝中寮友去了酒樓,也不知道今晚幾時才能回來。
清順從階梯上下來,沿著路往後遠走去。
夜半時分,婁府門前停下一輛馬車,車夫恭敬的掀開門簾:“大人,到了。”
良久,裏麵傳出男人一聲低沉。
車夫立在馬凳前,看著一襲袍角閃過,車上之人下來。
“大人,你回來了?”清順從大門內迎出來,身後跟著府管事以及家仆。
清順接過人遞來的披風,板正疊好搭在自己手臂上,鼻子聞到淡淡酒氣。
婁詔沒說話,抬步邁進府門。
清順回頭,對眾人擺擺手,示意不要跟上來。
夜風清涼,婁詔站在大門內的石階上,抬眼望著整座府邸,眼中神情不明。
“大人,提前都修繕過,今日把剩下的也都搬了過來,書房還是根據你之前習慣擺的。”清順偷偷拿眼看著婁詔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