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順稱是,一字一句說著:“當時有風,吹下一盞燈,直接落在攤子上。”
事情看起來就是這樣簡單,無非是湊了巧。婁詔馬車停在煙花旁,意外遇了火種,發生後麵的慘事。
要說是意外,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因為煙花出的事實在不少。可是那煙花攤子真那麼大威力?
馮依依不信,牽扯著最近的一係列事情,她總覺得是有人對婁詔下手。可是話說回來,凡事要講證據。
“查出些什麼?”
清順搖搖頭,語氣中全是無奈:“攤主當場死去,查過家人,沒什麼問題。別的全在順天府,由督查院監辦,刑部與大理寺協辦。”
馮依依聽著,步伐麻木的出了安臨院。
。
花廳。
下人泡了茶後,自覺退出去。
婁夫人一方帕子捂住唇角,輕咳兩聲。
一桌之隔,老太君稍稍緩了臉色,問了聲:“聽說夫人犯了咳症,可有好些?”
婁夫人坐著端莊,聞言溫婉一笑:“陳年舊疾去不了根兒,等過了這段時節就會好些。倒是老太君親自過來,實在折煞詔兒。”
“好好養著,這些都是為兒女累出的病。”老太君客套勸了聲,手往桌沿上一搭,“知道夫人心疼兒子,現在定是擔憂。但是我也疼依依,那孩子怎就這樣坎坷?”
婁夫人點頭,眼神軟下來:“我第一眼見她就喜歡上了。就跟夏日的薔薇一般,活潑,熱情可愛。”
老太君仔細打量婁夫人,眼中自帶一股犀利。這一輩子她也算見盡了各種人,宮裏的娘娘,街邊的買賣娘子。
但是現在看婁夫人,卻有著與家裏幾個兒媳不一樣的氣質。首先人很沉穩大氣,遇事不慌,待客有禮。這點和喬氏相比,簡直是差出一大截,到底是真正世家裏的姑娘,不一般。
對於婁家,老太君略知一二,畢竟當初婁家也算與林家齊名。隻是婁家老太爺太過耿直,與當年金鑾殿直指惠帝寵幸奸臣,後麵自行告老還鄉,回了魏州。
如此,老太君語氣越發客氣幾分,接了婁夫人遞上來的茶:“如今這事難辦,我也不怕說的難聽。婁大人當眾稱依依做夫人,外頭可都知道兩人會在一起,要是婁大人出個什麼事,我家依依就得莫名背上一個寡婦名聲。”
婁夫人聞言並不惱,誰家的孩子誰疼,人之常情。
“依依有老太君照顧,我心裏替她高興。您說得沒錯,詔兒這事兒糊塗,要我說就該快些辦下,咱都省去心事。”
老太君頷首,臉色不若剛來時難看:“我現在就想知道,婁大人的狀況,也等夫人一個說法。”
“自然。”婁夫人應下,話語穩當,“詔兒現在病著,太醫一直在守著,要說後麵怎樣,我不敢打包票。但是我想說,婁家的大兒媳我隻認依依。”
老太君心中有悲有喜,臉上倒是不顯。婁家的家風好,她一直知道。不像旁的世家大戶,內院混亂,妻妾一堆;婁家清貴世家,性情秉直,家中男子隻娶一妻。
正因為此,老太君當初才默認下婁詔。放別的男人身上,誰能為妻子守兩年?
婁夫人頓了頓,抬眼看去老太君:“老太君一心為依依,深夜至此。我索性也就說出來,看看您這邊是否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