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依依手腳冰涼,極力想讓自己想出一個辦法,可是無果:“桃桃她……”

婁詔手掌包裹住那隻纖柔手兒,想渡給她些許暖意:“林苑為什麼會來這裏?以往出門有這樣隨意?”

“不知,她從未提過什麼西域戲法,”馮依依無力的答著,“以往就算出門,也是同人一起,林家不會讓姑娘單獨外出。”

她抬頭看著婁詔,黯淡的眼中帶著些許期望:“你想到了什麼?”

“按理說這種地方亂,她一個世家姑娘怎會過來?還知道這裏的戲法。”婁詔開口,目光掃過台下淩亂長凳,“誰讓她來的?”

“你是說,有人故意引著林苑來這兒?”馮依依問,“為什麼?”

這時,腳步聲傳來,馮依依回頭,正是林昊焱從外麵過來,神色嚴肅。

“表妹,你看……”林昊焱抬起手,攤開來。

馮依依從長椅上站起,幾步跑到林昊焱麵前。

“這是,是桃桃的銀鎖。”馮依依聲音發抖,手顫巍巍的拿起林昊焱手中之物。

那是一枚銀鎖子,當初桃桃百歲時,關語堂托了老銀匠打製而成,一個胖娃娃在正中,邊上兩隻蝙蝠。

寓意,平安多福。

馮依依緊緊攥住銀鎖,眼中全是擔憂:“桃桃呢?”

“這是有人撿到的, 其他的並不知道。”林昊焱臉有歉意,“若不行,咱便去報順天府, 官府插手辦事容易些。”

說這些話的時候, 林昊焱瞅了眼坐在長凳上背對他的婁詔。

婁詔緩緩起身, 拖著垂直腳踝的鬥篷, 整個人罩在裏麵,旁人隻能窺探到他半張臉。

“順天府?”婁詔念著這三個字。

用一個丟失的孩子引到順天府查, 繼而就會牽扯到他。找得回孩子,是他婁中書侍郎利用私權;找不回,便就是他與馮依依一生的隔閡。

這些是其次,關鍵是事情慢慢擴大,能產生什麼後果?

真是簡單的丟失孩童?

在此查詢找人的都是國公府的人,找不到孩子,也擋不住夜晚的來臨。

結束白日勞作, 不少人走進瓦廝玩樂,每家的勾欄外, 夥計開始招攬客人, 有那客人坐滿的已經響了鑼。

林昊焱臉上生出挫敗, 尋找一個一歲孩童,猶如大海撈針。而這些全是親妹妹林苑的錯,後麵喬氏想壓下此事,沒有最快找人尋找,又耽擱了不少。

“表妹, 我帶人去碼頭尋找。”不像自己的母親和妹妹,林昊焱不會逃避。

他將來要肩負起整個林家,怎麼可能連一個小外甥都保不住?

馮依依不說話, 盯著手裏的銀鎖出神。林昊焱雙拳一緊,隨後去了棚子。

外麵越發熱鬧,隔壁的雜劇開始,裏麵響起看客的喝彩聲,手掌拍得劈啪響。

那邊越歡樂,就顯得這邊越悲傷,叫好聲像刀子,刺得人心鮮血淋淋。

婁詔到了馮依依麵前,接過那枚銀鎖,指肚拂過上麵的紋路:“桃桃暫時不會有事,她還在京城。”

“在京城?”馮依依抬頭,眼中無法說出的焦急,“你如何知道?”

婁詔看看四下,細長的眼睛陰霾中帶著冷厲,手臂攬上馮依依的肩頭,帶著她走了出去。

“那人留下銀鎖便是提醒,也就是說他在暗中看著。”婁詔的聲音隻有兩個人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