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一處廊閣,前廳已經不遠,也正是最安靜的地方。

梅桓悄然躍上前去,手裏握上鋒利匕首,在人還沒有反應上來之前,迅雷一樣抹了那家仆和婆子的脖子。

兩人脖頸上汩汩冒血,瞪著雙目全是恐懼與不可置信。

梅桓捂上那女子的嘴,將她往暗處帶:“跟我走,你會活。”

幾步退到樹叢之後,梅桓忽覺不對,好像太過順利。於是手一鬆,身子瞬間後移躲避。

一抹寒光擦著他的脖頸滑過,帶著毛骨悚然的風聲。

梅桓手指滑過自己脖間,指尖抹上一絲血腥,嘴角不覺起了陰冷的弧度。再看去那女子時,眼中已然全是殺氣。

“王爺果然沒猜錯,真有自投羅網之人。”女子拋掉先前的柔弱,那身手顯然是殺手無疑。

梅桓不欲廢話,手裏匕首一轉,便朝著女殺手脖子上抹去。現在不是纏鬥的時候,一定要用最簡單的方法將人除掉。

一陣急急的鈴聲響起,將寧靜的夜打破。

緊接著,守衛從四麵八方而來,十幾隻惡犬已經狂吠而至。

前廳,歌舞暫休,舞姬們站在原地發愣,不知發生了什麼?

永王迤迤然從正座上起身,陰冷笑著看出去,隨後邁步出了前廳。

一眾酒肉官員的貪婪視線從舞姬身上收回,俱是起身,跟著走了出去。

王府一片喧鬧,後院處鑼聲一片,狗叫不止。

永王閑庭信步,臉上難掩得意:“諸位大人,王府中來了刺客,咱一道前去看看,審出他的幕後指使。”

一眾人剛要往後院裏去,突然王府大門衝進來一群全身盔甲的兵士,轉瞬間將前廳附近重重包圍。

永王變了臉色,盯著那些兵士,看圍在脖頸間的紅色布巾,已知來的是京城守備營。

再看去大門,果然,身披鬥篷的婁詔正走了進來。

“婁中書?”永王幾乎咬牙切齒,從齒縫中蹦出三個字。

婁詔並不看永王,而是轉頭與一旁的守備營校尉徐玨商議:“去後院查,別讓人跑了。”

“末將明白。”徐玨頷首,視線不由掃過前方的永王。

馮家的幾十條人命,永王就是罪魁禍首。馮宏達已經洗手,與過去決斷,可是永王還是不放過,不惜亂殺無辜,也要趕盡殺絕。

徐玨手一揮,並不在意永王陰冷眼神,直接帶著手下衝進王府後院。

被圍住的一群官員彼此間看著,直言婁詔此舉大膽,卻又不敢大聲說出,隻能私下嘀咕。

很快,王府比之前還要明亮。守備營將士的腳步到了哪裏,火把的光亮就到哪裏。

永王一聲冷笑,大力推開麵前的士兵,徑直走去大門的石階下,陰戾雙眸毒蛇一樣閃著冷光:“婁詔,你好大膽。”

“王爺恕罪,”婁詔雙手拱起算是作禮,臉上不慌不忙,“守備營巡防京城,發現可疑人進了王府,隻能前來打攪。”

“可疑人?”永王轉著手指上的玉扳指,麵色越發冷沉,“本王正要抓潛入府中的刺客,可巧,婁中書來的真是時候,像是商量好了一般。”

婁詔眼簾微垂,居高臨下一副冷淡,語氣更如現在的夜風涼寒:“王爺見到刺客了?”

永王無言以對。

婁詔又看去眾位官員,問:“諸位大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