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強的留下這句話,她手攬上梅桓的腰,讓他手臂搭靠在自己肩上,那樣依偎著前行。

梅桓機械的邁著腳步,臉頰邊是宋錦瑤揚起的發絲,他發覺她在發抖,以至於想摸上藏在靴筒中的匕首。

“沙漠黑蛇劇毒無比,沒有解藥必死無疑。”身後,刁三爺的聲音淡淡響起。

見人不理,刁三爺手臂一抬,海東青振翅而非,直撲去那片草叢。

鷹隼視力極佳,即便是黑夜也不妨礙它捕食,藏在草叢中的黑蛇被它用利爪穿透,蛇身扭曲的纏著。

宋錦瑤不停,執著的帶著梅桓往前走,她試到身上的重量越來越重,人的氣息越來越弱,心中前所未有的驚恐。

她為他而來,是想帶一個完整的他回去,現在這樣不是她想要的。

而身後幾步遠,刁三爺像鬼魅一樣跟著,腳步輕得聽不到聲音。

好容易到了沙丘後的火堆旁,宋錦瑤艱難的扶著梅桓靠牆坐下,自己拿了水袋幫著他衝洗傷口。

“瘦子,準備刀子!”宋錦瑤喊了一聲,焦急中帶著哭腔。

瘦子一怔,隨後明白過來,趕緊跑了過來,拔出別在腰間的匕首。

荒漠中的水像金子一樣珍貴,就這樣盡數用在了梅桓身上。

“水沒了?”刁三爺站定,有些可惜的道。

他歎口氣蹲下去,手臂往宋錦瑤麵前一伸。

宋錦瑤皺眉,看著男人白皙指尖的一粒黑色藥丸:“你要做什麼?”

“幫他,”刁三爺語氣中多了一絲憐憫,不忘多解釋一句,“這是波斯國的長生藥,多重的病都可以救過來。”

宋錦瑤攥著梅桓的手,眼看那片皮肉已經開始發黑。要說能救回梅桓,她什麼都會去做。

長生藥,人在生死關頭,那是多大的誘惑?

“瘦子,刀。”宋錦瑤別開臉,伸手出去,並未接受刁三爺的長生藥。

不管何時,她都記得周禮的叮囑,不要沾上刁三爺一點兒。

刁三爺遺憾的笑笑,也不勉強,將那粒藥丸收回:“那還是我留著自己用好了。”

瘦子連忙遞上一把鋒利的小刀,麵色無比緊張:“小五爺?”

事不宜遲,宋錦瑤接著火光,用刀子在梅桓手腕的傷口處劃出一個“十”字。後麵就是往外麵擠血,一回又一回。

刁三爺背靠上冰涼的沙丘,眼中生出奇怪的光芒:“你覺得他會活?”

宋錦瑤不聽,專注著自己的事。方才已經吸過傷口,現在又放了毒血,她已經精疲力盡。

從身上取出一粒丹藥,她塞去了梅桓嘴中,是周禮臨行前讓她帶上的。

清雋少年靜靜地閉著眼,不像醒著時候的張揚。

宋錦瑤視線模糊,嘴裏的麻木感擴散,喃喃一聲:“莘喇回來,就上路……”

下一瞬,她軟軟的倒下,頭枕在梅桓的腿上,兩人這樣依偎在一起,映在一片火光中。

瘦子頓時警覺的看去刁三爺,提防著他會借此動手。

雖然看上去刁三爺是個病秧子,可是真的病秧子怎麼可能會掌握大半個青虎幫?不說身手,單說手段就不是瘦子能比的。

刁三爺倒是沒做什麼,隻是奇怪的看著倒在一起的兩人:“我賭,救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