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錢和票子,她還在箱子裏找到了吃的,用油紙包著,裏麵是幾塊核桃酥和一小包紅糖。
蘇煙認識核桃酥,但也僅限於認識,這東西她奶奶外婆喜歡買著吃,她以往就算在家裏看到也不會多瞧上一眼。
這會兒肚子實在是餓狠了,咽了咽口水,直接拿出一塊放進嘴裏。
核桃酥似乎有些放久了,吃起來有些軟,口感不是很好,但蘇煙卻忍不住吃了一口又一口。
稍微填飽了些肚子,蘇煙也不準備回床上了,趁著現在知青點沒人,決定弄點水洗澡。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這具身體淋了雨,還是發燒出了汗,身上黏糊糊的難受。
蘇煙翻出一身幹淨的衣服出來,然後將藤箱重新放回床底。
她先去了廚房,說是廚房,其實就是個簡陋的棚,在院子裏麵,緊挨著男知青那個房間,然後用破木板簡單圍了起來,勉強遮風擋雨。
知青點很小,兩間低矮的黃泥巴茅草房並排,左邊是女知青住的地方和客廳,右邊被打通了,連著男知青住的屋子。客廳很簡陋,隻擺放著一張破桌子和四條長板凳,桌子還是傾斜的。
雖然蘇煙有準備,但從房間出來看到這樣的條件,她還是有種想死的衝動。
這麼艱苦的環境,怎麼待得下去?更別說兩年了。
這麼想著,眼睛都紅了。
在客廳裏站了足足兩分鍾之久,最後,蘇煙抬起胳膊抹了一把眼淚,吸了吸鼻子,端著木盆去了廚房。
外麵下著雨,她沒辦法從外麵走,隻能從男知青房間經過,男知青房間挨著廚房,平時下雨的時候都是從他們房間經過的。
蘇煙平靜推開門,從裏麵經過時忍不住掃了一圈,但看了一眼就沒有繼續看的欲望了,除了最裏麵那個床位是整潔幹淨的,其他的床都亂糟糟的一團,有的還散發著一股怪味。
男知青的房間和廚房用一塊門板隔著,直接推開就行了,廚房裏也沒什麼東西,隻有一口大鐵鍋和一些餐具,老式的土灶台,旁邊堆著高高的柴垛。
這種灶台蘇煙見過,她外婆家裏就有,她媽媽當年是村裏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人,可能是從小農活做的多了,所以最後嫁給了她爸,她爸是廚師,特別會做飯,家裏活兒全包了。
這種灶台她爸也會用,外婆家裏翻新的時候,她爸還讓人將這種土灶台留著,不過讓人重新修了一遍,粉刷的漂漂亮亮,比眼前這個好,說這種用柴做出來的飯菜才香。
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要感謝她爸留著外婆家的土灶台,讓她不至於兩眼一摸瞎。
鍋已經被人洗幹淨了,蘇煙在鍋裏舀滿水,然後在灶台底下轉了一圈,灶洞旁邊有個小洞,裏麵放著火柴盒子,蘇煙拿出來看,上麵還有字跡,寫著“菏澤火柴,人用人愛”,看著很有年代痕跡。
蘇煙不大會用火鉗,夾了半天也沒夾起多少鬆針,鬆針是幹的發紅的那種,用來引火的,這個她也在外婆家裏見過,每年外公都要去山上扒拉好幾捆鬆針回來,她用手抓了一大把放進灶洞裏,然後點著一根火柴小心翼翼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