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靜靜的聽著這些人的議論聲,若有所思的抬起頭,和季聽視線交接的一瞬又別開了臉。
……嘁,當本宮稀罕看你呢。季聽在心裏嗤了一聲,意有所指的看了扶雲一眼。
扶雲立刻拍了拍手中的牌子:“可有人競價?若是沒有,申屠川今日便歸我們殿下了。”他方才見無人舉牌,已經明白了季聽的用心,不由得感慨一句殿下真是又損又節儉。
今日季聽擺明了是衝著申屠川來的,誰敢同這位凜慶長公主搶人?即便有幾個文臣在,鑒於近日長公主相思成疾的傳聞,他們也不覺得季聽會傷害申屠川,所以猶豫一下到底沒有舉牌。
季聽便這樣以五百兩銀子的極低價,拿下了申屠川的半個晚上。
等申屠川上樓的功夫,扶雲還能抽空阿諛奉承:“殿下神機妙算猶如當世諸葛,扶雲真是自愧不如。”
“馬屁精。”褚宴冷酷的評價一句,聽到有人敲門後,便帶著所有侍衛、端著他隻剩下兩塊蒸白桃的盤子往門口走去,開了門之後徑直出去了。
老鴇側身等他們魚貫而出,這才領著申屠川進去:“給殿下請安。”
“扶雲,你也出去吧,再給褚宴叫兩碟吃食,他應該是沒吃飽。”季聽掃了申屠川一眼,慵懶的倚在軟榻上。
申屠川見自己來了她都不忘擔心那個暗衛,眼神頓時暗了一瞬,表情也微微有些冷凝。
扶雲得了話便往外走,經過申屠川時莫名感覺自己被剜了一眼,他疑惑的看了過去,隻見申屠川淡漠的平視前方,並沒有往他這個方向看。
……難道是他感覺錯了?扶雲莫名其妙的撓撓頭,出門找褚宴去了。
老鴇將申屠川送進來後,也識相的從外頭將廂房門關上了,一時間廂房裏隻剩下季聽和申屠川兩個人。
見申屠川站著不動,季聽揚眉:“去將簾子放下,本宮可不想叫人盯著看。”
申屠川垂眸,平靜的去拉上了簾子。
風月樓的簾子也不知道是什麼布料,原本還被絲竹聲吵擾的廂房,自從拉上簾子便靜了不少。
季聽在一片沉默中將他細細打量,半晌揚起紅唇道:“申屠公子似乎很不高興,可是哪個不長眼的惹到了你?”
“殿下當真心善,對暗衛都如此關心。”申屠川答非所問。
季聽頓了一下,不由得輕嗤一聲:“申屠公子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不敢。”申屠川垂眸。
季聽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又用了些茶點,混個半飽後才撩起眼皮,像是在關心一般道:“怎麼還站著,趕緊坐下吧。”
“多謝殿下。”申屠川抬腳便往軟榻處走。
季聽蹙眉:“你來本宮這裏做什麼?”
“殿下不是讓我坐下?”申屠川說完,搬了把凳子放在軟榻前,挺直腰背坐在她麵前。
季聽:“本宮是要你去桌前坐下……罷了,你就坐這兒吧。”挪來挪去的想想就麻煩。
“聽聞殿下這些日子為申屠相思成疾,連續幾日都纏綿病榻?”申屠川在問這個問題時,幽深漆黑的眼眸始終盯著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