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川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又很快隱了下去:“皇上怕是高估臣了,殿下如此防備臣,又如何會聽臣的?”

“朕相信你可以。”季聞淡淡道。

申屠川沉默片刻,起身行了一禮:“臣實在無能,怕是會辜負皇上的期望。”

禦書房裏瞬間安靜下來,不知過了多久,季聞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成玉關來報,如今申屠山夫婦在鎮南王府居住,此事可是皇姐的主意?”

申屠川眼底一冷,聲音卻平複如常:“是殿下心善,願意照顧臣的父母。”

“她確實對你足夠心善,隻是成玉關到底是苦寒之地,他們夫婦二人又年事已高,即便有鎮南王府照料,怕也不是長久之計,”季聞看著申屠川,終於拋下最終的誘餌,“若你肯幫朕,朕倒是可以考慮將他們接回京都,讓他們頤養天年。”

申屠川靜默的盯著地麵,雙手在袖中死死握拳,才克製住殺了他的衝動。

申屠川靜默的站著,平靜的神色叫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季聞等了許久,都不見他表態,於是上前一步道:“隻要你能勸皇姐交出虎符,朕便許你們一家團聚,再著人修改律例,讓你即便身為駙馬,也能入朝為官,你覺得如何?”

申屠川沉默許久,才抬頭看向他:“修改律例似乎沒那麼容易。”

季聞聽出他語氣有所鬆動,當即心中大喜,隻是麵上依然克製:“隻要你能幫朕收回虎符,不管多難,朕都會為你修改律例。”

申屠川再次陷入沉默,片刻之後才緩緩道:“可殿下於臣有恩,若臣對她用手段,豈不是過於下作?”

“怎麼會,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虎符在皇姐手中,也不見得是好事,唯有朕收著才是最穩妥的,”季聞放緩了語氣,“大不了收回虎符之後,朕再對皇姐多做補償就是,保證她不會心生委屈。”

申屠川神情微動,好半天突然問一句:“皇上真的肯讓申屠一家團聚?”

“沒錯。”車軲轆話說了第二遍,季聞已經心生不耐,但還是麵色不改的承諾。

申屠川垂下眼眸:“那……容臣好好想想。”

“你慢慢想,朕等你的答複。”季聞不急不緩道。

申屠川看了他一眼,一時間沒有說話。

雨息閣。

擺滿了月季的大殿中,季聽隨手從桌子上捏了塊糕點,一邊吃一邊坐了下去,隨便得跟在自己府中一樣。

“殿下真是當主子當慣了,一進屋便直接坐上了主位。”張貴妃酸裏酸氣道。

季聽佯裝起身:“那我給你騰位兒?”

“還是算了,臣妾坐哪都行。”張貴妃輕哼一聲,說完就隨便尋個椅子坐下了。

季聽揉著腰輕嗤:“就你作得很。”

“殿下既然嫌臣妾作,為何還要找臣妾幫忙?”張貴妃仰起下頜。

季聽聞言頓時湊到她身邊去了:“我還未問你,你是如何說服皇上同我緩和關係的?”

“那有何難,隻要告訴他再這麼姐弟不睦下去,你可能就腦子一熱造反了,他肯定要生出顧忌,自然願意同你緩和關係了。”張貴妃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