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兒掃了他們一眼,沒好氣的問:“有事?”
“回郡主的話,卑職等人覺得方才那人身上的血腥氣……似乎有些重了。”一個侍衛皺眉道。他們過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比誰都熟悉人血的氣味,方才那人身上的味道,聞起來實在不像人血。
張嫣兒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卑職覺得他身上的血腥氣很古怪。”侍衛沒有近身去看,也不敢太確定。
張嫣兒眉頭漸漸皺起:“你的意思是,他身上那些血不是人血?”
侍衛們麵麵相覷,沒有人再說話了。張嫣兒表情愈發凝重,再想想他方才還死命纏著自己,不肯讓她離開,可大夫一來就突然攆她出來,確實是有些古怪。
“等大夫出來問問吧。”張嫣兒心裏愈發疑惑,眼底的擔憂卻絲毫不減。
客房內,大夫打開醫藥箱,剛要拿出銀針為蕭盛止血,脖子上便架了一把刀,他哆嗦一下,銀針便掉在了地上:“大、大俠?”
“我沒受傷,身上的血都是假的,”蕭盛長話短說,“你隨便給我包些白布,看起來像是包紮過就行了,記住了,此事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否則就殺了你。”
“……是、是。”大夫哪見過這陣仗,著急忙慌的便答應了。
蕭盛這才放開他,一把扯下身上被羊血浸濕的白布,等著大夫給自己包新的。
小半個時辰後,大夫擦著汗從客棧出來,看到張嫣兒後躬了躬身。
“他如何了?”張嫣兒忙問。
大夫咳了一聲:“那、那個……病患的身子骨還是不錯的,傷也沒傷及要害,隻要好好將養上一段時日,相信很快便能恢複。”
張嫣兒鬆了一口氣,接著想到一個問題:“對了大夫,我這幾個侍衛都說他身上的血腥味過重,你可知原因?”
大夫現下隻想快點跑,聞言急匆匆就往外走:“或許是病患近日進食太多大補之物,所以血味過重了吧。”
……吃大補之物為何血味會過重?再說他都憔悴成那般模樣了,一看也不像進補過啊?張嫣兒愈發疑惑,隻是還沒等她想明白,屋裏便傳出了咳嗽聲,她便急忙進屋去了。
屋裏依然彌漫著血腥味,張嫣兒卻毫不介意,跑到床邊後低聲問:“你如何了?”
“還好,”蕭盛靜靜的看著她,盯著她看了許久後突然生出一分怨念,“你氣色真好,看來離了我日子過得很舒心啊。”
“……我回自己家了,能不舒心麼。”張嫣兒被他看得心虛。
他輕哼一聲,接著開始往裏挪,張嫣兒看得心驚膽跳,急忙勸阻他:“別亂動!”
“沒事,”蕭盛挪出一個空位,然後伸手拍了拍,“你躺下。”
“……我不躺。”張嫣兒板起臉。
蕭盛沉默一瞬,眼角突然耷拉了:“我還是死了吧,反正你心裏沒有接受我,活著也沒有什麼意義……”
話沒說完,張嫣兒就躺在了他的身側,還不忘冷著臉說一句:“你身上真臭。”
……羊血味道確實有些重了。蕭盛心虛的離她遠了點,張嫣兒愣了愣,隨後皺起眉頭:“你如今怎麼這般小氣了,我不過是說了一句,你便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