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然:“……”

她以前怎麼不知道季楚楚的腦補能力有這麼強。

林如也發現了她們,頂著她那一蓬熱熱鬧鬧的皮草,極盡傲慢地朝兩人走來。她方才一直和其他那些北城的貴太太們交談,阮南霆沒來得及跟她通風報信,林如便仍然覺得,今天是阮然和沈耀訂婚的日子。

她對阮然本身並沒有太大的意見,隻是見風使舵。以前覺得阮南霆給他們帶不來多少利益,現在發現阮然似乎和沈浮聲熟識,便又覺得讓自己兒子與她聯姻,也未嚐不可。

就是不知道季家的那個小敗類怎麼湊到阮然身邊。

林如像一隻趾高氣揚的孔雀,氣勢洶洶地走到了兩人麵前,一個目光都沒有給季楚楚,揚著下巴,看著阮然。

“阮然,既然要嫁入沈家,就不要隨便和那些不幹不淨的人交往。”

阮然還沒來得及說話,季楚楚臉色一白:“你說誰呢?你什麼意思?”

林如輕蔑地撇了季楚楚一眼:“說的就是你,你爸爸還在監獄裏蹲著沒出來吧,你怎麼就有臉出來到處撒野了?”

季楚楚:“……”

阮然隻是想來找周生林,並無意卷入這些無謂的爭吵,覺得有些厭倦頭疼。

正想離開,林如又叫著她:“走什麼?見著我都不問聲好,還懂不懂規矩?”

阮然忍無可忍地釘回原地,抬眼正準備說話,意料之外看見一個人。

她微怔。

男人閑散地插著口袋,目光垂落在林如的那身皮草上,冷冽而傲慢。

林如察覺到阮然的表情,一愣,下意識準備轉頭。

下一秒,沈浮聲低沉的嗓音在林如的背後響起:

“——是誰給你的底氣,在我的妻子麵前講規矩?”

林如和季楚楚都愣在原地。

而沈浮聲不再給她們多餘的眼神,走到阮然身邊,拿出一枚首飾盒,打開,裏麵躺著一枚戒指。

大抵是平時要戴的,並沒有像訂婚鑽戒那般鑲著誇張的鑽石。但銀色素圈上碎鑽如同星光,依然漂亮。

沈浮聲微低下頭,湊近她,一副服軟告饒的姿態,語氣極盡輕昵:“阿然,再生我氣,也別不戴戒指,哪怕是為了少些騷擾呢——好不好?”

阮然望著戒指裏那枚素圈碎鑽戒指。

看了兩秒, 又抬眼看沈浮聲。

沈浮聲的眉目耐心而溫柔,眉骨到鼻梁的輪廓清晰深刻,一雙桃花眼望向她, 似有無奈與深情,全然不複那天晚上的恣睢戾氣。

好像真的是兩人吵了架, 阮然生了氣, 沈浮聲此時不得不對她服軟一般。

……還挺會演。

沈浮聲看見那雙漂亮而上挑的瑞鳳眼似有若無地瞟他一眼,帶了些情緒在。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眉目愈發柔和,托著戒指盒的手仍在那裏舉著, 並不收回。

阮然垂下纖長的睫毛,抬手將那一枚戒指拿了起來。

這時她留意到,沈浮聲修長的左手無名指上, 已經戴上了同款的戒指。

明明前兩天還沒見到的。

她將那戒指推到了自己的無名指根,大小正好合適。

戒指微涼,她卻難得不覺得難受, 反而像是莫名降下了心中的一絲熱意。

戴好戒指, 她又看了一眼沈浮聲,然後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