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抱歉。”
李林英沉默了一下,歎了口氣說:“也是沒辦法的事,不影響你自己就好。”
她又說:“無論誰加入,接下來的預演非常重要,我們一定要拿到壓軸……這是唯一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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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到家,進屋前,看見窗戶透出暖黃燈光。
阮然打開門,安靜聽到聲音,從裏屋出來,看見阮然,壓低肩膀伸了個懶腰,又矜貴地踩著貓步,湊到她的腳邊蹭他。
阮然換鞋的時候,順手撓了撓安靜的下巴。
柔軟的絨毛磨蹭著她的掌心與手腕,阮然神色緩了一點。
沈浮聲正坐在客廳的沙發裏,抱著筆記本處理工作。
他帶了一副細框金絲的去藍光眼鏡,聽見門口的聲音,抬起頭。
波西米亞風格的裝修下,他如同置身葳蕤的叢林中。那副眼鏡隱去了沈浮聲原有的攻擊性,下麵一雙溫柔桃花眼,看上去頗有斯文敗類的意味。
“你回來了。”沈浮聲說。
阮然“嗯”了一聲。
沈浮聲觀察了一下她的神情,似是不經意問道:“心情不好?”
阮然一頓:“挺好的。”
沒再多說,回到臥室,換上睡衣。在舞團已經洗過澡,回來便不用再洗。
阮然簡單收拾了一下臥室的雜物,又坐到桌前,打開餘輕霜早年的視頻。
本是想再多看看揣摩一下,但不知怎麼,無論如何也沉不下心思。
想起今天,說阮安瀾的舞蹈像餘輕霜。
MV裏講了,看過阮安瀾作品的李林英也這麼說。
便留在阮然心裏,怎麼也消磨不掉。
阮然記得,在阮安瀾剛開始學習舞蹈的時候,是半點也沒有餘輕霜的影子的。
為什麼這一次回國,就有了這麼多與母親風格這麼相似的作品。
那種胃部的不適感又微微湧了上來。
算起來,她與阮安瀾不和,大概從她回到阮家的第一天就開始了。
一開始,阮然並無意和任何人產生爭執,隻想安安靜靜地有一處落腳之地。
即便如此,卻還是惹了阮安瀾不快。
她一開始不明白為什麼,現在想來,她回阮家,可能會被阮然定義為一場侵略,一次掠奪。
十幾年來,他們三口之家和和美美,是她突然橫插一腳。
而當阮南霆知道兩個女兒不和之後,也隻會揉著眉心,讓她們各退一步。
說是各退一步,阮然作為剛剛加入的人,本就已退到底線。哪裏還能再退一步。
那時阮然知道,她在哪裏都是多餘。
當年母親去世,被姥姥姥爺接回家那年,自己是多餘。
姥姥姥爺相繼離開,自己被親戚們踢皮球似的踢來踢去時,也是多餘。
回到阮家後,明明不聲不響,卻仍然被天天針對,也沒有人在乎的時候。她更是多餘。
那些過往的時光像黑暗的泥濘,她彌足深陷,艱難想要拔出腿,走上岸。
是以後來,她遇到沈耀,便像抓住稻草般,想從他身上感受到被需要,感受到唯一。
雖然,亦以失敗告終。
就在此時,臥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沈浮聲的聲音傳來:“吃夜宵麼?”
阮然定了定神,回答:“你吃吧。”
沈浮聲抱怨:“你就讓我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