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李老師接了電話出去了一下。
阮然教小朋友們跳了一支兔子舞,小一點的孩子們肢體平衡性不足,跳了兩下就開始玩,鬧起來笑得七倒八歪。
阮然看著這些天真無邪的笑容,心裏有一些感慨。
沒有父母親人,這些一同長大的朋友們就是他們的親人。
就好像……自己去靈泉寺的那段時間。
舉目無親,寺裏日複一日敲鍾的僧人,和那個在她身邊轉來轉去的小和尚,才給她最溫和的親切感。
那種感情,離開後覺得悵然若失,也是後來回到阮家,無論如何也再找不到的。
她站在一旁,看著孩子們鬧著笑著,過了會,聽見門敲響的聲音
以為是李老師回來了,她起身去開門。
牙牙看見她的動作,以為她要離開,放下了剛剛還在一起玩的小夥伴,小腳丫啪嗒啪嗒地飛奔了過來,抱著阮然的腿。
阮然任由他掛在自己身上,開了門,猝不及防,撞上一張熟悉的麵容。
她愣了愣。
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該作何反應。
連表情都有些僵硬。
倒是抱著自己腿的牙牙抬起了臉,艱難地看著男人的下頜。
看不清男人的臉,他著急起來,哼哼唧唧地拽著阮然長裙,想要被抱起來。
阮然察覺到小朋友的動作,好像終於找到點事做似的,忙不迭彎下腰,把牙牙抱了起來。
牙牙坐上阮然的臂彎,視線抵達和沈浮聲平齊的高度。
滿意了,也不再哼唧。
睜大好奇的眼睛,將沈浮聲的長相描摹了一遍。
最終確定自己不認識。
就奶聲奶氣地問:“你是誰?”
沈浮聲一頓,看了阮然一眼,視線才又回到牙牙身上,反問道:“你是誰?”
徐婷也湊了過來,在一旁給牙牙介紹:“這個呀,是你姐姐的老公呢。”
以往被她們調侃也沒覺得有什麼,可這會徐婷這麼說出來,阮然的臉騰地紅了。
而牙牙努力地接受了徐婷新灌輸的詞彙,皺起眉頭,看了看沈浮聲,又轉過頭看了看阮然。
然後伸出兩隻手,十根指頭張得大大的,努力想擋住阮然的臉。
轉過頭,奶凶奶凶地對沈浮聲說:“不準你看!”
阮然:“?”
沈浮聲挑了挑眉,表情玩味地看著牙牙:“她是我老婆,為什麼不準我看?”
阮然抬起手,把牙牙兩條胳膊從自己臉上扒拉下來,又一手抓住。
“老婆”這個稱呼,在牙牙的認知中,是一種很親密的關係,李老師就是叔叔的老婆,兩個人一起支撐起了孤兒院,彼此是最熟悉親密的人。
可是、可是……這麼漂亮的仙女姐姐,怎麼就當別人老婆了?
牙牙好著急好著急,絞盡腦汁,想想出一個比老婆更親近的關係,來威脅沈浮聲。
終於,他靈機一動。
小小的胸膛急速地起伏著,大聲說道:“她、她是我媽媽!”
徐婷噴了出來。
阮然也猝不及防,咳了好幾聲,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牙牙。
沈浮聲反倒是幾個人中最平靜的那個。
他的神色一頓,看向阮然,帶著玩味的笑意。
那眼神讓阮然有點沒地躲。
阮然硬著頭皮道:“小孩子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