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啦。”

話還沒說完,梁蘇那邊的手機都響了。

她看見來電人,渾身的肌肉立刻緊張起來。阮然疑惑地轉頭, 正想開口問梁蘇,對方卻已經畢恭畢敬地接起了電話。

“主管好!對,是的,對不起,我忘了,我這就去,不好意思!謝謝,再見!”

阮然:“……”

梁蘇匆匆忙忙地掛了電話,拎起包就要走,這個方才還哼哼唧唧說著不讓阮然拋下她的人,這會踩著跑鞋比誰都走得快。

一邊走,一邊還罵罵咧咧:“你知道為什麼主管喊我嗎?就因為剛剛那個突然的煙火秀,讓我去跟采訪。媽的。”

臨走前,梁蘇放下惡言惡語:“阮然,我告訴你,我跟你老公不共戴天!”

阮然:“……”

她也忍不住笑了笑,起身送這個心靈受到極大傷害的社畜出了酒店大門。

剛送走梁蘇,阮然站在門口,原本是看那一覽無餘的夜景。

可下一秒,目光微轉就看到一個人。

在朗朗星空之中,沈浮聲高大的身影幾乎和剛才刻在腦海裏的煙火重疊,仿佛他背對著漫天璀璨的花火,朝她步步走來。

阮然抬起臉,酒店大堂門口的燈光將她的臉龐照亮,她的睫毛被微風吹得微顫。

“微信問總是不太誠懇,還是當麵好。”

沈浮聲的瞳孔裏帶著些微的笑意,語氣散漫:“阿然,這麼認錯,還滿意麼?”

他俊朗的眉骨被燈光打亮,在臉上留下深邃陰影,阮然正想說話。

然而下一秒,沈浮聲說。

“可能……煙火還是治標不治本,你是不是因為之前,我要補償太多次,才不高興。”

“不然這樣。”

沈浮聲微微攤開雙手,做出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以一種阮然占了大便宜的口氣說:“我給你補償回來。”

阮然:“?”

沈浮聲:“你隨便親,我不還手。”

阮然:“…………”

即使此時,酒店門口並沒有多少人來往,阮然也深覺丟不起這個人,她白了沈浮聲一眼,抓起他的手腕便往裏拖。

沈浮聲在身後說風涼話:“哎,直接進酒店麼,這麼猛的嗎?這、我得做點心理準備啊。”

“……”

阮然默默掐緊了手掌。

進了房間,房卡插到開關處,燈光亮起。

沈浮聲隨手帶上門,後背倚靠著房門,垂下眼看阮然。

“消氣了?”他問。

任誰被這麼哄了一遭,再大的脾氣也得被壓了下去。

況且今天早些時候,和梁蘇聊起沈浮聲的以前時,阮然就已經不怎麼生氣了。

隻是一看沈浮聲那模樣,就又有點,好像承認自己不生氣,就輸了點什麼的感覺似的。

她自顧自進屋接了杯水,也不搭理沈浮聲。

沈浮聲道:“我一路奔波,不給我喝一口。”

“……你自己沒手麼。”

阮然雖然是這麼說。

但也無奈地把自己的杯子放到一邊,拿出一個新杯子,正準備給他倒水。

沈浮聲卻說:“不用。”

拿起阮然剛才用過的杯子,就著原來的地方,喝了一口。

阮然看他一眼,就也由他去了。

放下杯子後。

兩個人坐在雙人床的兩側,麵對麵。

沉默幾秒,阮然抓了抓手下的床單,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