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德帝隻是想保住雲長依,但沒拒絕讓她給顧錦年做妾呀。

她能說兩個都不想選嗎?雲長依心中憤然,隻覺是奇恥大辱,被咬得嬌豔欲滴的唇瓣足以顯示她的心情。

“我答應你。”思索半晌,她最終還是同意了馮兮和的條件,在字據上畫了押。

待雲長依“照顧”完馮兮和,回到雲水小築時,天色已黑。

屋內,一燈如豆,燭火在窗戶紙上搖晃著兩個剪影。

“長依,你今天為什麼不讓我在老夫人麵前解釋?”馮若蘭在桌邊等了許久,總算等到雲長依回來,便把粗製的陶土碗往前一推,迫不及待地埋怨起來。

“啪——”,雲長依將門窗緊閉之後,毫不猶豫地甩了馮若蘭一個耳光。

馮若蘭捂住臉頰上的巴掌印,不可置信地盯著雲長依,“我可是你的親生母親,你竟然打得下手。”

“你閉嘴!”雲長依在矮凳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沒好氣地說道:“記得對我說話客氣點。要不是我,你現在八成還在姑蘇那破地方守著那個酒鬼!”

她在感覺到馮兮和的不對勁之處,就暫先停止了原來的計劃,準備重新部署。可馮若蘭偏生上門去,又給她惹下了這麼大的麻煩。

她雲長依能在二十一世紀混得風生水起,在這個時代也絕對要高所有人一等。

想當年,她穿越到這具身體裏,得知自己隻是個國公府遠嫁到姑蘇的庶女所生的女兒時,就燃起了滿滿的鬥誌。

為此,她跟妹妹,還有馮若蘭合謀殺死親生父親,並讓馮若蘭一哭二鬧三上吊,偽裝出貞潔烈女的模樣,為國公府接納她們母女開了一個好頭。

然後,她打探到國公府的嫡孫女馮兮和也不過是個小女孩時,就勝券在握,她和馮若蘭不遠千裏來到金陵,故意跪在國公府門口,就是為了博得馮兮和的同情。

她也確實成功了,馮兮和也按著她的想法走,可是,這幾日來,馮兮和的劇變讓她防不勝防。

但無論如何,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擋了她的路!

“長依,你是不是有主意了?”馮若蘭看著雲長依嬌美的眼睛裏有不符合年齡的狠辣,心中頓時多了分恐懼。

聞言,雲長依斂起眉間的狠戾,再次轉眸時已掛上溫婉的笑容,聲音舒緩如溪流,“近幾日,妙僧好像又客居在金陵了。”

“沒有啊,這個人來去無蹤、四海無家,又來金陵做什麼?”馮若蘭納悶不解,可對上雲長依身上滲透出的駭意時,便馬上點頭附和,“對對對,他來了。”

“可你不認識他啊。”

“母親,我們還有小妹啊,妙僧曾說他最愛小妹做的魚。”雲長依的手在一寸寸地收緊,眼眸中閃現出猩紅。

“誰!”

半夜,萬籟俱寂,而馮兮和忽地一下從夢中驚醒,她掀開錦被坐起,額頭冷汗直流,心中是莫名的酸澀。

她又做那個夢了,關於前世臨死前的夢。在夢中除了無休止的折磨之外,出現最多的就是那個宛如天籟的男子聲音。

可每次她都看不清對方的模樣,隻有火紅的衣角和錦緞白靴在她腦海中深深烙印下來,恍若那年在青山古寺裏,遠遠瞥見顧錦年那般。直到如今,她都分不清,這究竟是上蒼對她的悲憫,還是那個男子真的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