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逸,你先下去。”馮兮和觀望著馮君逸眼中的神色,知他是信了她的。馮君逸小小年紀,卻能在這個時候跑過來她,國公府,她已是倍感欣慰。

而後,她神態自若地問,“張媽媽說本昨天換下的衣裳還在你那裏,可否拿出來看看呢?”

她的冷靜有些超乎的預料,讓她不由自主地垂下了頭,想倒退幾步。

“馮大請稍等。”說著,她便讓人回春風樓去取,順便把馮國公府的馬車也駕駛過來。

在等待的時間裏,人群的議論聲已經更大,看馮兮和的眼神裏多了好幾分鄙夷。

“千允,我累了,你拿張椅子過來。”馮兮和卻在拿過來的楠木椅上優雅從容地坐下,雙手隨意地擱放在扶手上,坐著等。

接著,千允又拿來一把綢布傘,在她旁邊打傘,為她遮陽。

須臾,人群中也不知道誰先看到夏海晏,叫了一下。

“那不是夏大人嗎?夏大人怎麼過來了?”

眾人一聽到夏海晏的大名,迅速地往兩側移動,為他讓出一條道來。夏海晏在民間的威望很高,幾乎所有人對他都十分尊敬。

白日的陽光下,夏海晏的眼神清明,麵部線條愈發剛毅,他穿著一身藏青繡孔雀官袍,頭戴墨玉冠,信步從中間的道路上朝馮國公府大門走來。

方才,有人到刑部說趙無庸在馮國公府鬧事,他一想到昨晚剛見過趙無庸,便趕來看看情況。

他一過來,千允立馬跑過去悲慟地喊道:“夏大人,

夏海晏眸色微凝,伸手虛扶了一把千允,“姑娘,起來說話。”

千允便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把趙無庸是如何口出狂言,要強納馮兮和為妾,又是如何做偽證的經過說了一遍。

“你說趙大爺認定昨天跟馮大在春風樓幽會?”夏海晏犀利的眼眸看了一眼馮兮和跟趙無庸,立馬就聯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這兩個人,碰巧他昨晚都見到過,隻是,趙無庸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去了城門口。

昨晚,房間裏的光線雖然暗了些,但足夠讓他看清雲淺寒的容貌。他可以肯定的是,昨晚跟趙無庸在一張床上的是另外一個女子。

“不知趙大爺可否告知本官,你和馮大是在昨晚何時幽會的?”夏海晏負手走到趙無庸麵前,一身浩然正氣讓趙無庸心虛地垂下了鬥雞眼。

“大概是二、二更天吧。”趙無庸縮著腦袋回憶,他昨晚醒來後,也聽說有刑部的人在接近三更天的時候,去了春風樓查案,那還是把時間說早一點好了。

“趙大爺確定?”夏海晏的眼睛一眯,更加可以肯定趙無庸在說謊了。

金陵城的宵禁時間在二更,他昨天見到馮兮和的時候是三更,也就是說在二更到三更之間,她必然是在城外,不可能在那個時間跑到春風樓和趙無庸相會。

趙無庸不自知地點了點頭,還拉上了過來,的手心裏都是冷汗。她不知道夏海晏會摻和進來,早知如此,就不該買下那個來路不明的女子。

昨天,她還擔心事情敗露,在刑部的人走後,花了一大筆銀子求那名女子離開。

這時,回春風樓拿衣裳的人也駕著馮國公府的馬車回來了,他把茄色的雲綢半臂和月華色的馬麵裙交到了手裏,見夏海晏在,隻好交到他手裏,請他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