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張輕慘痛哀嚎著,被人給拖走了。
馮兮和默然望了顧時引一眼,這家夥殺起人來,果然是連眼睛都不眨。
張輕不過是錯看了幾本書,在他麵前,認錯了狼,就遭到了這樣的待遇。那她這種一不小心,就會觸怒他的,豈不是會更慘?
看來,在一切塵埃落定前,她得盡量躲著才行。免得他一個心情不好,真將她先宰了。
“誰還對這些狼有疑問?”顧時引指尖碾轉著的翠玉扳指,稍一用力,轉瞬之間,扳指便成了齏粉,隨風飄散開。
眾人搖頭,說沒有。
顧時引又轉頭問顧琳琅,“你?”
顧琳琅晃了晃神,撫摸著趙添的頭顱,猶疑地問著,“裕皇叔,真不是你?”
顧時引懶得再跟她多說一個字,略一拂袖,起身揚長而去。
“添添……”顧琳琅的淚水滾落,默默地啜泣起來。
昌德帝無奈地歎了口氣,命令道:“先送七公主殿下回去。”
“主子……”奔雷在顧錦城耳邊低語,想著要不要再做點什麼。
顧錦城淡淡地瞥了眼顧琳琅,示意他先罷手。
在顧琳琅被幾個大內侍衛押著,送走後,馮兮和悄然走到了華奴的身邊,將一塊繪有月宮桂影,印有狼爪子的殘破玉玦拋到了他的袖子裏。
華奴會意,當晚,他便假托代趙貴妃探望的名義,去見了顧琳琅,並把玉玦送到了顧琳琅手中。
“七公主殿下,貴妃娘娘說,趙二少爺是她二弟。對於他的死,她也很難過,就去將咬死他的那隻狼拖來,千刀萬剮了數遍。”
“可是,在狼爪子中,有這塊玉玦掉了出來,大抵是趙二少爺隨身攜帶的。娘娘本來想自己留作思念的,但想來想去,覺得公主你對他思之入骨,就囑咐奴才把這枚玉玦送來,以解公主的思念之苦。”
顧琳琅仍然抱著趙添的頭顱不鬆手,她接過玉玦,便緊貼到心口。
而後,她在趙添的臉上不停地撫摸,口中喃喃道:“添添,你是愛本宮的對不對,本宮一定要手刃殺害你的凶手,你能托夢給本宮嗎?”
趙添的死訊傳到趙家後,傷心的隻有一個人。
荷姨娘激動匍匐在院子裏嚎啕大哭,已換了數十條繡帕。
她無暇去照顧趙如敏,躺在病榻上的趙如敏一想到趙添的懦弱和自私,便覺得這個哥哥死有餘辜,心情反倒還不錯。
“姨娘,夜裏涼,你且到房中再難過。”翠環得了趙夫人的指示,強拉起荷姨娘,即是往房間拽去。
趙夫人到趙老太的院裏,跟趙老太複命,說是已經安頓好了荷姨娘。
她讓翠環拿來木錘子,給趙老太捶著背,繼而,徐徐說道:“老太太不必擔心,荷香那個賤人,這麼多年來,都一直聽我的,起不了什麼風浪。”
“而且,添兒的死也不怪我們,我們若是及時安撫她,她對侯府還是會感激的。實在不行,我們將她解決了就是。反正出身卑微,也沒有人會為她出頭。”
趙老太蒼老又渾濁的眼睛覷了她一眼,嗤道:“也就隻有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身,前有親爹兄長給鋪路,後有我這個老太婆為你把關,沒有飽受過疾苦,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才會說出這種話。”
“她一早就看出了你這點,才抓緊抱緊你這顆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