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玥卻依然津津有味地看著,過了一會兒,她指著一處銀雪皚皚的山峰問道:“姐姐,這座雪山好漂亮啊,還有這條冰河的兩岸為什麼有兩朵一模一樣的花?”
馮兮和聞聲望去,在她所指的那一頁,眸色忽地一滯。柔和的月光下,連綿起伏的雪山高高聳立著,幾位穿蓑衣,戴鬥笠的僧侶在半人高的雪地裏行走。
而那條冰河就是她記憶中的忘川,岸邊的兩朵殷紅穠豔的花朵,層層吐露出細長的花瓣,盈盈盛開,譎瀲莫測。
“姐姐,你怎麼了?”馮清玥見她半天沒說話,就拿起話本在她眼前晃了晃。
馮兮和意識到自己的走神,便抬眸跟她解釋了一遍。
“它是曼珠沙華,據說它時而會開出兩朵並蒂而生的花,在日月山,跟月照族易出雙生女的現象相似,所以,族人便認為是上天的恩賜,將它奉為聖花。”
馮清玥若有所悟地點頭,隨即,她探頭出去,手指向荷塘對麵的金銀花架問道:“姐姐,那你種的花,又是什麼?”
馮兮和看了一眼茂密的金銀花架,轉頭說道:“忍冬。”
“忍冬?忍得了冬天?”馮清玥趴在欄杆上,納悶地想著。
馮君逸聽到後,頭也往話本上探過來,他好像在哪本記載佛法的拓本上看到過忍冬的釋義,可當時是匆忙掃過,沒有仔細看。
馮兮和靜默著,沒有說話。
平靜的眼眸中泛起一絲絲漣漪,在心裏層層撩過。
以前,母親跟她說的時候,她以為忍冬是像雪蓮一樣難尋的花朵。但是,直到後麵,她才明白,忍冬還有一個名字叫金銀花,是一種再普通不過的花朵。
但是,普通好啊,好養活。馮兮和這般想。
忍冬?在梧桐樹枝上,一襲紅衣逶迤垂下,某人饒有興致地勾起薄唇,瀲灩的鳳眸幽邃深沉,腦海中湧入來源於多年前的回憶。
“小姐,熱水備好了。”不多時,千允出了門,提醒一句。
馮兮和微一頷首,然後,看了看馮清玥,見她感覺困乏,打著嗬欠,就讓千允帶她到別的房間休息。
馮君逸倔強著在涼風中再多待了一會兒,才姍姍離去。
之後,馮兮和就進了屋,將門闔上,繞到紫檀木的屏風後,寬衣沐浴。
浴桶中水霧繚繞,玫瑰花瓣散發出沁人的幽香,馮兮和在浴桶裏坐下後,就把雙眼閉上,感受著氤氳的水汽,緩解一天的疲憊。
在不知不覺中,她忘了時間過去多久,隻是好像屋頂的瓦片被人掀開,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夾帶著衣袍的獵獵聲。
聽到聲音,她便警覺地睜開眼眸,麵前忽然出現的人簡直嚇了她一跳。
“裕王爺,我這是在洗澡!”馮兮和鄭重提示。
“本王看得到。”顧時引半眯著眼,斜靠在屏風邊的一張木幾上,雙手環在胸前,衣襟微微敞開。
看他並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馮兮和不由得惱怒。
“裕王爺,我想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很討厭你,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本王也覺得跟你說的已經很清楚了,隻要是本王看上的,沒有誰能逃得掉。”顧時引徑自走到她浴桶前,低眸將水麵上的玫瑰花瓣吹開。
“聽說你晚上中了毒,本王要來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