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我看翠環這丫頭是明事理的。”荷姨娘似是迎合般地往趙夫人處湊去,“再說,馮大小姐不是送了藥酒來麼,不如一道為小侯爺送去?”
趙夫人聽罷,眼睛蹭蹭地亮起,一個念頭忽地閃過。
她輕咳了幾聲,指著在水池邊嬉戲的雲淺寒,跟翠環說道:“我現在在待客,不太方便。你讓寒姨娘跟著過去。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寒姨娘自會知道。”
雲淺寒都能在趙家來去自如了?馮兮和也看到雲淺寒了,她微眯眼,隻見雲淺寒身穿芙蓉色雞心領直身褙子,下著蔥黃綾錦裙,用料都是上佳的。發上別著的一隻碧玉七寶玲瓏簪也是質地上乘。
看雲淺寒的氣色,是越來越滋潤。想來,趙臻必定是在背地裏幫襯了雲淺寒不少。
接著,她小聲地說:“趙夫人,既然是本小姐送的藥酒,還是由本小姐去拿給初表哥比較好。”
“這點小事交給下人們辦就好。”趙夫人不以為意地說道,而後,又猛地甩出了幾張骨牌,已十嚴,隻等一張二餅,“我們再多玩幾把。”
馮兮和也很配合地收回視線。
四人又鬥了幾把,須臾,趙夫人見荷姨娘躊躇不動,不由得問道:“你怎麼不發牌了?”
荷姨娘發愁道:“我這一張必在三小姐手裏扣著,發不得。”
趙如媛垂目細瞧,不悅道:“我手裏沒你的牌。”
“那我可得看看。”荷姨娘起身往趙如媛處探去,趙如媛將烏木骨牌往石桌上一扣,瞪著眼睛,“荷姨娘,你犯規!”
趙夫人隻當荷姨娘先前輸給幾局,現在求勝心切,就過去相勸。
在幾人的拉扯間,沒人察覺到,跟在荷姨娘身邊的一個丫鬟已悄悄地走掉。
半晌,荷姨娘總算回到了座位上,不過,還是表現得有些不服氣。隻有對上趙夫人時,才頗為客氣。
趙夫人跟她們鬥著,玩得有點上癮,可時刻還在惦記著趙初那邊的事。
“大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就在夜幕欲要降臨之際,翠環匆匆忙忙地跑過來,向趙夫人稟道:“小侯爺的情況比起前兩天,好像更加不妙。”
“怎麼回事?”趙夫人驚訝地一拂袖,骨牌“嘩啦啦”地全都掉在地上。
翠環膽怯地低頭,說:“是藥的問題。”
趙夫人甚怒,“藥能有什麼問題?我昨兒個見初兒服藥後,還是好好的,怎麼可能今天就出問題了?況且,給初兒開藥的是宮中的老禦醫。”
思量片刻,翠環又道:“不是禦醫開的藥出問題,是馮大小姐帶來的藥酒有問題。”
“我跟寒姨娘都看到小侯爺喝了馮大小姐的藥酒後,就咳血不止。”
“馮大小姐,你怎麼……”趙夫人憎惡道:“你來一趟我府上,我好生招待著你,可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初兒?”
趙如媛也暴跳起來,“馮兮和,你害我大哥一次還不夠,怎麼又要害第二次。”
“趙夫人,趙三小姐,你們先冷靜一下。”馮兮和耐心地跟她說:“第一,你們招待我,我也沒鬧事,好端端地陪你們玩牌。第二,我從沒害過初表哥,上回,反而是初表哥誣陷我。第三,我來到侯府後,就沒再接觸過藥酒,不清楚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