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都不在了,我已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我不會讓你那麼快就去見閻王,我要讓你看到侯府裏,父子相殘,支離破碎的結果。”
趙夫人再也說不出話來,兩眼瞪大,直勾勾地盯著她。
“快去請侯爺過來……”她對屋中的幾個丫鬟命令著,可是,沒有人聽她的,一個個站著動也不動。
不得已,趙夫人環顧四周,不住地喚道:“翠環……翠環……”
然而,她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翠環的身影。
荷姨娘嗤笑一聲,即是說:“大夫人還惦記著翠環啊。可你難道忘了,翠環按照你的命令,去辦事。事情辦砸了,你是大夫人,沒有性命之虞,可她做為帶頭執行的丫鬟,就不一樣了。”
“侯爺早就命人將她杖斃,扔到亂葬崗去了。”
話音剛落,趙夫人“哇”得一下,口中吐出一口黑血,直挺挺地倒在了榻上。
“照料好大夫人,她若出了什麼事,唯你們是問。”荷姨娘理了理微亂的發鬢,徐徐起身,走出去後,將門帶上。
從此以後,趙夫人就徹底病了。
馮府這邊,馮兮和則在忙活著另外一件事情。
太後的六十大壽到了,她得先入宮一趟。
千允幫她拾掇好,她便坐了馬車過去皇宮。
馬車進入三道宮門以後,忽地停了一下,千允感受到突如其來的震動,便掀簾問道:“怎麼回事?”
車夫指了指前方停著的一輛馬車,示意要不要讓前麵的馬車先過。
千允瞅了瞅,見馬車前垂掛著粉色紗幔,周身用雨花錦包裹,卻不見繁複的花紋。
她不僅疑惑地說道:“奇怪,這馬車上沒有任何的標識,也不知是哪家小姐的,可是,又不像是公主、貴人的馬車。”
馮兮和掀簾望去,看了幾眼,眼眸逐漸轉深。
有資格赴宴的不是王侯貴胄的千金,就是皇室的公主和嬪妃,另外還有,就是陛下特封的縣主,但是,也沒有幾個。縣主也隻是個虛設的頭銜,能收到拜帖的更是屈指可數。
“小姐,我們要不要直接從這輛馬車旁邊過去?”千允見馮兮和在思索,不由得再問了一句。
馮兮和凝眸,說道:“我們先下車。”
說罷,她們便是踩了車夫的背,下了馬車。
在她們下車的同時,前麵那輛馬車中,也有一名女子牽了丫鬟的手,邁著蓮步向她走近。
馮兮和定睛一看,便證實了心中的猜測,果然是雲長依無疑。
“馮大小姐,好久不見。”雲長依率先露出示好的笑容。
“安樂縣主,好久不見。”馮兮和也微笑著跟雲長依打起了招呼,並未說多餘的話。
她的目光在雲長依身上打量著,隻見雲長依今日隻是低調地著了一身素淨卻不失端莊的衣裳,廣袖處用暗色的銀線勾勒出精致的花紋。
雲長依的頭飾亦是簡約,沒有過於華麗的首飾,卻襯得她冰清玉潔。
雲長依在見到馮兮和的一瞬間,眸色不由自主地暗了暗,馮兮和早已不是她先前所記得的模樣了。
與她不同的是,馮兮和今日盛裝出席,一襲茜紅色繡百合忍冬花纏枝綜裙逶迤垂地,額心輕點了梅花鈿,一對月白石玉蘭花耳墜在她耳邊輕輕搖曳。發上佩戴著的玫瑰晶並蒂海棠修翅玉鸞步搖,絲絲縷縷地垂落在鬢邊,風一吹,就會微微晃動,令人見之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