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趙無涯怒罵道,他本來是想將趙夫人之死的責任都推給雲淺寒,可趙臻竟為了她,連家人都不認,連命都不要。
趙初卻不以為意地抿了口熱茶,垂目道:“放箭!”
侍衛們詫異地回眸,再次確認,“小侯爺,要給寒姨娘放箭,得先經過三少爺啊。”
雲淺寒縮在趙臻懷裏,不敢抬頭。
她聽到趙初那如鐵石一般,不願改變的話語,心中更是絕望,隻能再對趙臻泣道:“三少爺,你帶我走。隻要你帶我走,我們以後就會有一個家,我會為你生好多好多孩子,等我們老了的時候,可以兒孫滿堂,攜手在夕陽下散步……”
隻是,雲淺寒的話還未說完,趙初已再次要求侍衛們放箭。
“無需管三少爺,三少爺若是執意如此,就讓他也陪同寒姨娘一起罷了。”
雲淺寒今日必須得死,不然,趙臻要是再和她廝混下去,趙家會被拖累得更多。
話落,趙臻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睛,心中驟涼,這就是他親大哥說出的話。
隨後,他急匆匆牽住韁繩,雙腿一蹬馬腹,催著馬兒耗費最後的力氣奔跑。
一排排箭矢,如流星般朝她們的脊背襲來,雜亂無章地射入趙臻的脊背。
趙臻和雲淺寒一前一後,大口地噴出鮮血。趙初讓他們下重力道,箭矢足夠穿過趙臻的腹部,落到雲淺寒身上。
馬腿中了箭,往一旁傾倒,將兩人重重地甩到地上。
兩人相擁著滾下山坡,衣裳上麵沾了一身的白雪,血液汨汨流出,將雪地染了一大片的紅。
趙初下了馬車,緩緩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隻冷漠地說道:“將三少爺帶回府,找神醫救治,將寒姨娘扔到亂葬崗。”
正午和煦的陽光鋪灑在雪地上,而趙臻隻覺眼前是一片天昏地暗,在他閉上眼睛前,那是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不多時,馮兮和看趙家的侍衛陸續散去,便讓千允將簾子放下。
“千允,我們回府。”她抱著暖爐,馬車內蒸騰著一股熱氣,與外麵的冰天雪地相隔絕。
千允笑道:“是該回去了,不然,你偷偷地跑出來,要是被王爺知道,他不會怪你,而是會怪別人沒有看好你。”
其實,她心中清楚,對於馮兮和自個跑出來的行為,顧時引不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且,還默默地派了人出來在暗中跟著。
馮兮和的麵頰上徒添一抹緋色,微微低下頭。
而馬車行至半路,竟忽地停了一下。
隻聽車夫說道:“王妃娘娘,前麵有人擋了路。”
“兮和表妹,不,應該是裕王妃,你謀害了本侯的母親,然後,嫁禍給三弟的事,是不是應該給出一個解釋。”趙初的聲音透過冬日的大風送入馮兮和的耳中。
“初表哥你無中生有,惡人先告狀的本事是越來越強了。”聽罷,馮兮和徐徐挑了簾子,迎著寒風,微微笑道:“既然你要跟本妃算賬,那本妃也要跟你算一算。”
“你在大婚當日,找人冒充本妃出嫁,企圖破壞天家婚事這樁罪,是不是也應該給本妃一個交代?”
趙初的眸色微凝,而後,悄然說道:“你說,是本侯找人替嫁,那你怎麼不早點把事情揭露出來。而且,替嫁的那個女子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