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可沒有傷他性命。”趙初倏然將劍從他胸口拔出,將長劍負於身後,大有再比的架勢,“姬公子,若是你覺得你還能與本侯決一勝負,就起來,再跟本侯比試,若是不行,那這一局,權當是本侯贏了。”
“姬十六,你下來,下來啊!”錢緋緋捂住嘴,淚水抑製不住地從眼眶裏滾落,落到地上,凝結成了冰。
馮兮和嗬了口氣,暗歎不好,方才,她看到趙初的劍朝姬十六的心口捅過去時,劍刃上泛著幽幽的藍光,那把劍是淬過毒的!
本來,一切都可以在計劃之中,可是,她沒想到,會出現姬十六這個變故。
鮮血從姬十六的胸口一點點落下,與白雪融到了一塊。他單膝跪地,額頭上冷汗汨汨冒出,看上去,難以為繼。
趙初也感到一點奇怪,想不到,他在劍刃上抹了這麼一點毒,就讓姬十六撐不下去了。看來,這人隻是紙老虎。
“姬十六,你聽到我的話了嗎,我不想嫁給你,你快點滾下來啊!”錢緋緋再次喊道,她上前幾步,想要過去攙扶。
姬十六的眼眸驟然抬起,看向她時,多了分柔情,轉而,迸濺出噬骨的寒意。
姬十六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迅速地拾起落在腳邊的劍,起身,趁著趙初不備之時,朝趙初襲去,一劍削去趙初頭上的發冠。
趙初憤然,忙持劍應對。
“趙侯爺,你已經輸了!”有人驟然提醒道。
然而,趙初沒有聽進去,席卷了一股狠勁,再次對姬十六拔劍相向。
幾枚冰針已赫然從他的衣袖中露出,他決定使出玉指冰弦,與姬十六殊死相搏。
“哐當”一聲,一枚暗鏢打來,擊落了趙初手中的劍。
趙初回頭望去,四下無人,已有侍衛成群結隊地上前來,將他拖了下去。
他欲將指尖的冰針射出,一根鐵索已穿入他的琵琶骨,將他緊緊地縛住。
姬十六徹底倒地不起,在倒下去前,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打出暗鏢的顧準藏身在繡樓的房梁上,望著一步步上來的顧時引,心中打著哆嗦,直道要出事了。
難怪今日,大夫過來為姬十六醫治體內的殘毒時,找不到人,原來是跑來了這裏。
顧時引的麵色陰沉得可怕,似有千萬道寒芒籠罩,她從他的眼中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暖意,有的隻是無盡的冰寒和洶湧的暗潮。
“王爺……”她往前一步,喃喃開口。
顧時引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會,牽過她的手,依舊是毫無溫度地說道:“跟本王回去。”
馮兮和默然跟他一同前去,熟悉的體息沁入鼻端。
可再聞到這種體息,她感覺不到半分親近了。她的心中油然生出前所未有的不安。這種感覺讓她的雙腿如被灌了鉛一般,難以邁出一步。
回到裕王府之後,顧時引帶著馮兮和去了一片由冬青樹掩映的院落中。
幾隻寒鴉從院落的上方飛過,馮兮和打量四周,才發現這是她初次來裕王府時,所經過的院落。
與之前綠樹成蔭,泉水叮咚的環境不同的是,此時,琴聲不再,大部分樹木的枝椏已是光禿一片,泉水已凝結成冰,再聽不到奏出的悅耳樂曲。
內室中,麵色蒼白的姬十六躺在暖炕上,孤帆就倚靠在炕邊,雙眼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