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德帝的視線也轉向顧錦年,問道:“錦年,上朝的時候,你就說過,稱連年來,災害不斷,寧國所產的糧食數量銳減,而姬公子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不知道今日,可否跟朕細說一下。”
“是。”顧錦年意氣風發地轉眸,說道:“姬公子,父皇問你呢?有本宮在此,你不必慌張。”
姬十六微一頷首,捧著手中的畫卷上前,將其徐徐打開。
昌德帝垂眸看去,隻見畫卷上所描繪的是一副狀似桃源的地方,群山連綿起伏,千畝良田橫亙在山腳下,田埂上,還有幾個悠閑的農人在赤著腳忙碌。
姬十六解釋道:“請陛下過目,這是被我朝稱之為南蠻的地方。傳說中,南蠻地帶,氣候地勢惡劣,毒蛇蝗蟲遍布,寸草不生。”
“而事實並非如此,南蠻地區的水土十分優渥,當地的百姓生活得無憂無慮,另外,他們還栽種出一種新的穀子,一年四熟,穀子的量翻倍。若是換到寧國,一年也能有三熟。”
“草民多日前,出過一趟遠門,其中,就到了此地,親自將此種穀子的種帶了一些回來。”
說著,他便攤開手,掌心赫然多了一把五彩的穀子。
“遇到收成好的年頭,田地裏亦是會出現五彩穀。”
昌德帝甚是詫異,而後,便開始拊掌。
他說道:“錦年,往後,你可要好生招待這位姬公子。”
顧錦年心中暗喜,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昌德帝沒有提給姬十六封官,也沒有給姬十六任何賞賜。
即便如此,顧錦年對姬十六的敬重又添了幾分,回去的時候,他一路上,又跟姬十六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姬十六沒怎麼理會。
“但是,姬公子,那一幅畫是你做的?”顧錦年忽地疑惑道:“可是,感覺那手法不像是男子的。”
姬十六的眸色微深,這幅畫和五彩穀都是馮兮和交給他,隻不過,女子不適合幹涉朝中事務。
在他們交談之時,一台裝飾華麗的金玉步輦在距離他們不遠處徐徐停下。
有一道視線在他們身上逡巡。
“錦年身邊的那名公子是誰?”一雙保養得極為得當的玉手挑了輕輕搖曳的紗幔,戴著華貴首飾的張德妃向外探去。
顧錦年去渭城那麼長時間,一回來,又去跟昌德帝奏稟各項事務,都還未來見她這個母妃一麵。
於是,張德妃就在路過禦書房時,遠遠地看他一眼。
在步輦邊侍立著的嬤嬤回道:“娘娘,那位就是近日來,被三殿下極為看重的姬公子。”
“原來他就是傳言中的姬公子。那錦年得好生待人家。等會,本宮也要為姬公子準備一份禮。”張德妃感歎道。
捏著帕子的手心滲出了虛汗。明明姬十六幫了顧錦年大忙,讓顧錦年得到昌德帝的讚許,可是,她看那個人,怎麼覺得有點麵善,心裏也生出一絲莫名的恐慌。
旋即,她又覺得是自己或是過於敏感,便收回視線,問道:“近來,錦年可還有跟安樂縣主見麵?”
嬤嬤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安樂縣主已經很久沒露麵了。三殿下也忙於政務,想必,是將安樂縣主給忘了吧。”
張德妃的眸色微深,尋思片刻,即是說道:“安樂縣主這個人,本宮不放心。但凡錦年對她還有一點利用價值,她就不會放過他,更何況,如今,錦年成了最受寵的皇子,風頭一時無兩,她若是知道,又怎會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