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女子略一頷首,轉而,望向不遠處,縷齋的匾額,“此次來金陵城的收獲還不小心,我發現馮敬的那個外孫女,跟記憶中的差距太大了。到底是時間過去了,人變了,還是她本就是如此?”
縷齋門前,良久,看客悉數散去。
木蘭幽給婦人的兒子看完病,開了藥之後,就收拾好東西,匆匆起身。
馮兮和見她神色焦急,不由關切道:“嫂嫂,都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木蘭幽蹙了眉頭,如實道:“去右相府邸,給上次倒在醫館門口的那位小公子看診。”
“你既然已經知道那是右相家的公子,還想要去嗎?”馮兮和記得那位小娃娃,可右相府若還是執意將女兒嫁給顧錦城,往顧錦城那方靠的話,她不希望木蘭幽跟他們走得太近。
木蘭幽歎息道:“救人救到底,小公子的病又複發了。等我醫治好他之後,自是不會再踏入相府半步。”
“嫂嫂,你當心著便好。”馮兮和微微點頭。
木蘭幽走後,馮兮和與掌櫃掀開珠簾,步入到後堂。
在檀木案幾上,堆疊著大量被卷起的字畫,許少祖就在案幾邊等著她。
“你打算如何處理這些字畫?”許少祖拂拭著額頭上的細汗。
他也是在眾多客人拿著字畫來聲討的時候,才發現字畫上的顏料是有問題,因而,當掌櫃跟馮兮和在外麵拖延時間的時候,他沒有現身,而是用老的一批字畫去替換了牆壁上的字畫。
因此,外麵的人進來後,所見到的都是沒有問題的字畫。
至於從人群中,鬼鬼祟祟逃跑的那個人,是他們自己安排的,目的是為了讓人相信,此事是有人從中搞鬼。
馮兮和的眸色沉下,淡淡地吐出幾個字,“全都燒了,以後所送過來的顏料,還有筆墨紙硯,都要先查驗一遍。”
掌櫃和夥計默默點頭,而後,忍痛將所有字畫都丟入到炭盆中。
馮兮和沉默著,從珠簾後走出,是誰指使的,她並不難猜到。
她心想著,懂這種顏料,又是如何在顏料中加入其它東西的,在這個時代,除了雲長依和她之外,不會有第三人。
晚風從外吹進來,讓她打了個激靈,一股寒意爬上她的脊背。
馮兮和的心莫名一慌,心道,若隻是一個雲長依,她斷不會生出這種恐懼感。
“兮和,你怎麼了?”錢緋緋疑惑著問道。
馮兮和微搖頭,將無端躥出的懼意壓了下去。
這時,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驟然響蕩在她的耳畔,又嚇了她一跳。
“姑娘,你果真是縷齋的主人?”身著玄衣的那位男子,已不知何時,帶著小廝,來到了她的視線中。
馮兮和撫定心神,平靜地說道:“公子方才將字畫遞與我時,不就知道了麼,現在何必明知故問。”
男子的目光凝了凝,走近一步,唇邊掛上笑意,“沒錯,但是,我方才不僅沒有揭穿你們的小把戲,和你的身份,反而還順手幫了你一把,不知姑娘可否能給出什麼報答?”
馮兮和悄然笑道:“公子,我可從來沒有給過你任何的承諾,你剛才若是撒手不管,我也是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然而,她的話未說完,一道淩厲的勁風拂過她的麵前,男子已是順手將她的麵紗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