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宇文灝的手一揚,他身側的使臣已是從座上步出,恭恭敬敬地在中間的地毯上跪伏,將由綠釉色棋罐所盛著的冷暖玉棋和一張泛黃的棋譜奉上。
“此乃冷暖玉棋,傳言,世間僅有三副,棋守言身為第一棋癡,為破千古殘局,不吝將它獻出。若是在棋局對弈中,姬公子能夠獲勝,這副冷暖玉棋便是歸姬公子所有。”
“棋守言閣下真的願意忍痛割愛?”座中有一大臣不解地問道,對於一名棋癡來說,最大的樂曲莫過於天天用冷暖玉棋,找人對弈。
冷暖玉棋萬一沒了,棋守言難道不會後悔?
卻見宇文灝淡笑,棋守言開口道:“在下視棋如命,今生還從未有輸過的時候。在下曾在棋聖墓前發過誓,此生,絕會在世間棋局上,贏到底。”
“若是此次,姬公子真有本事能在此千古殘局上,贏了在下,那在下的這條命就沒了意義,便會自刎前去九泉之下見棋聖老人家。”
“人都沒了,又留著這冷暖玉棋有什麼意思,倒不如贈予姬公子。”
此話一出,眾人心神凜然,隻是下盤棋而已,竟然如此較真。這棋守言是在性命做賭注啊。
如此一來,姬十六的壓力不小,若是輸了,隻怕是需要付出對等的籌碼。
宇文灝見姬十六不語,“姬公子,棋守言已表明了破釜沉舟的決心,你是否還願接戰?”
昌德帝的心中亦是有點緊張和矛盾,一方麵,他希望這個另他產生熟悉感的年輕公子有足夠的勇氣,另一方麵,要是姬十六輸了,他又不想看到因為一局棋,姬十六連命都賭掉了。
姬十六抿著唇,細思了一會之後,即是回過頭,眸光淡淡,“煩請皇長孫殿下能將殘局棋譜借草民一覽。”
他說出此話,便是已經同意應戰的代價。
“姬公子好膽識。”宇文灝頷首讚道,便示意使臣拿出棋譜。
棋譜由宮人轉交到姬十六手中,姬十六垂眸望去,聽得宇文灝複又補充道:“破千古殘局並非一時半會的功夫,姬公子大可以拿了棋譜先行研究,等過半日,再來與棋守言對弈。”
“還是皇長孫殿下考慮的周到。”姬十六客氣地應了聲,讓他立馬就這殘局,與棋守言對弈,還確實挺為難。
“且慢。”這時,顧時引出聲道:“禮尚往來乃是常理,既然棋守言閣下願意獻出冷暖玉棋,姬公子這邊也是需要獻出一樣足以媲美冷暖玉棋的珍寶。”
他轉頭,看著昌德帝,“陛下,本王認為,不如就拿了那被珍藏在庫房中的蓋金花碗,賞賜給姬公子如何?”
“若是姬公子獲勝,蓋金花碗和冷暖玉棋都歸他所有,若是他技不如人,輸了,它們自然就歸棋守言閣下所有。”
眾人頓覺訝然,那蓋金花碗是當年太祖皇帝與一名隱士對弈後,遺留下來的,是無價之寶。
這麼多年,沒有人敢去觸碰,顧時引如今說要將蓋金花碗賞給姬十六,會不會太隨意了?
“來人,將蓋金花碗取出,給姬公子送過來!”昌德帝想了想,竟也是出乎意料地答應了。
他心覺,把蓋金花碗賞給姬十六,是值得的。
幾位朝臣勸了昌德帝幾回,連張德妃都在勸他三思,可昌德帝一直堅持著他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