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若是周新顏自己福分薄,熬不到他入主東宮的時候,就故去,就怪不得他了。
顧錦城跟周放寒暄幾句後,即是緩緩推了輪椅,朝湖邊的女子過去。
周新顏正俯下身子,拾了落在的地上的粉色花瓣,一瓣一瓣地堆疊在身側的石頭上,想堆疊出心中那人的模樣。
忽然間,有另一隻手將花瓣放在她所疊的圖樣上麵。
周新顏心中一慌,神情錯亂地抬起眸子,便見到顧錦城笑若春風的麵容。
“所謂依人,在水一方。”顧錦城極盡溫柔,他的聲音似是能夠撫慰人心,“周小姐是不是懷了什麼心事,可否說與本宮聽聽?”
“沒……沒有。”周新顏忙別過眸子,用琺琅麵扇擋了鍍了一層緋色的頰側。
顧錦城一看,就明白了。
這不過是最尋常的少女懷春,卻不想讓人看出來的模樣,他見多了。
可是,周新顏懷春的對象應該不是他,因為他剛才從她的眼中看出了懼意。
“周小姐,聽聞你擅詩,本宮近日做了一首詩,想請你指點一番。”顧錦城毫不氣餒地靠近。
不管周新顏喜歡的是誰,他不在乎,周放也不會在乎。隻要她能嫁給他,確保他與右相府的聯姻就好。
“說指點,我不敢當,二皇子的詩才水平應該在我之上。”周新顏硬著頭皮回道。
她稍稍轉過頭來,顧錦城正想開口,卻見不遠處有兩名宮女急匆匆地往禦花園走來。
看兩名宮女的神情緊張,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顧錦城認得出其中一名宮女,就是帶了宇文灝去更衣的宮女,不由得斂了笑容,上前詢問。
“可是華國的皇長孫那邊有問題?”
宮女支支吾吾了一會,不願說。
“皇長孫是我朝貴客,你們最好實話實話,要不然,等事情鬧大了,連本宮都幫不了你。”顧錦城的眉宇間沾了明顯的慍色。
“二皇子殿下,奴婢方才去侍奉皇長孫殿下更衣,可是,他進去後,就把奴婢趕了出來。”宮女們像是經不住他的盤問,雙雙跪下,哆嗦著嗓音,“後來,裕王妃好像也悄悄地過去更衣,跟他進了同一個房間。”
“然後,奴婢聽到裏麵有些聲音傳出來,擔心出事,就想過來,告知裕王爺一聲。”
她們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路過的其他宮人聽到。
顧錦城的麵色十分難看,原來雲長依說的懲治馮兮和,是用這種手段。
他隻希望,給馮兮和點顏色,不需要動真格。他都還沒得到,怎麼可以容他人覬覦。
“你說裕王妃和皇長孫殿下進了同一個房間?”周新顏甚是驚訝,手中的琺琅麵扇墜了地。
她的情緒格外激動,一點都不像平日裏恬靜的大家閨秀。
顧錦城當即懂了,這周新顏怕是對宇文灝有意。
也好,他帶著周新顏過去,讓她對宇文灝死心,與馮兮和交惡。
隻是,他也不希望馮兮和真的跟宇文灝發生什麼。
他的心思還從沒如此矛盾過。
雲長依佯裝無意地與顧錦城擦身而過,在聽到兩名宮女的話後,心中不由得一喜。
她瞥了一眼顧錦城和周新顏,然後,輕輕道:“長依祝殿下早日抱得美人歸。”
顧錦城的心中不由更為惱怒,他沒有跟雲長依多說,即是迅速地推動起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