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雨的地麵濕滑,凹處的地麵總會有大大小小的水坑。
囚車駛到天牢門口,天牢的守衛過來,扯過縛住雲長依的鐵鏈,粗暴地要將她拽入天牢。
而雲長依渾身上下沒有多餘的力氣,腿一軟,就倒在地上。
在她的眼前,是一方水窪,雲長依不經意地瞄過去一眼。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瞬間發出。
雲長依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眼睛死死地瞪著水窪,隻見在月華的清輝之下,一張不堪入目的臉映入了她的眼中。
不,這個怪物不可能是她!
雲長依像是遭到了最致命的一擊,她惶恐地搖晃著頭,嘴巴張得老大,而後,她的身子一癱,再也動不了了。
守衛們不由捂住嘴巴,發出諷笑,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是醜八怪,太晚了些吧。
須臾,有守衛伸了手指到雲長依的鼻尖下,他沒想到,雲長依竟然被自己嚇死了:“頭兒,她沒氣了……”
他們的頭兒沒好氣道:“沒好氣了又怎麼樣,她可是重犯,就算咽了氣,也要被拖去大卸八塊,把心挖出來喂狗的!”
“是。”其他的守衛唯唯諾諾地把雲長依拖走。
微風卷起塵埃,掩蓋了蜿蜒流淌的血液,就像這夜從未發生過什麼。
春意盎然,接下來幾日,馮兮和跟著錢緋緋去騎馬踏青後,來到了她母親馮心硯的衣冠塚前。
馮兮和在墳頭燃了幾支香,放上馮心硯生前最喜歡的梔子花。
母親,你若在天有靈,就請保佑國公府眾人此後無恙。馮兮和在心中默然祈禱。
隨後,她見時間不早了,便打算和錢緋緋回去。
然而,她剛一轉過身,就看到馮國公府的林管家匆匆忙忙地跑過來。
“裕王妃,不好了。”林管家喘著氣說道:“木姑娘去右相府,為他們家的小公子看診時,被右相的大公子玷汙了。大少爺知道後,都快瘋了,現在他提劍去了右相府,小的攔都攔不住。”
“什麼?”馮兮和一怔。
錢緋緋也是詫異道:“周公子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她雖然對周世卿了解不多,但是,憑著過往的印象,周世卿不像是那種衣冠禽獸。
馮兮和忽覺頭暈眼花,險些就要栽倒在地,幸得錢緋緋攙扶了她一把。
馮兮和想起當時在城西醫館時,周世卿臨走之前,看木蘭幽的眼神確實是含了一絲情愫。
所以,她讓木蘭幽提防著些,盡量與相府撇清關係。馮君堯也派了不少暗衛,保護木蘭幽。
沒想到,即便如此,還是出事了。
馮兮和轉頭,看了眼孤零零的墳塋,心中悵惘,她剛在母親墳前許下心願。
然而,事與願違。
“走,去相府!”隨後,馮兮和回過神來,即是對林管家命令道:“你回去,讓張護院多帶一些人過去,千萬不要讓大少爺鬧出事來!”
在林管家離去後,馮兮和兀自平定心神,踏過山間的青草和泥濘,跟錢緋緋去了相府。
右相府的門口,已經圍聚了許多人,議論紛紛。
馮君堯目眥盡裂,一襲長袍隨風揚起,手中的長劍指著朱漆鉚釘大門,怒吼道:“周世卿,你給我出來!”
相府的下人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匆匆躲到府裏去,生怕被他一劍殺了。
他們以為周世卿應該不會出來,沒想到,過了一會,周世卿竟然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