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兮和的額頭上冒了虛汗,昌德帝忌憚顧時引已久,一直都在尋找時機去解決顧時引。
讓顧時引受傷的事傳入昌德帝耳中,並不是件好事。
“有勞公公關心,可是,裕王爺今日前去處理軍務,沒有來國公府,也沒有受傷一說。”
秦公公的眉心微攏,顯然是不信。
馮兮和又解釋道:“公公你想啊,方才,二皇子殿下根本沒有搜府,怎麼可能知道府中有誰在。”
“何況,要是王爺在這裏,知道二皇子殿下擅闖馮國公府,說什麼都會派出鐵騎軍阻止的。”
秦公公覺得也有道理,剛想開口時,阮昭明卻是茫然道:“兮和,你們不是說王爺……”
阮昭明猶疑著,徐徐道:“方才,我聽二皇子殿下身邊的人有提過,說王爺受了很嚴重的傷……”
“父親!”馮兮和驀然出言打斷阮昭明的話,“二皇子殿下他們連王爺的麵都不曾見過,又怎麼會知道王爺的情況。”
“而且,王爺出入戰場這麼多年,他的身邊來了那麼多刺客,可沒有一個人傷得了他。你以為,現在,隨隨便便來一個什麼人,都能夠傷得了他麼!”
阮昭明聽罷,不由噤聲。
他想了想,仿佛覺得還是不對,又問道:“那王爺今天不是帶了位什麼姬公子來過馮國公府嗎?”
“姬公子不知為何,後來出現在三皇子殿下的身邊,那王爺呢?”
“王爺遇到點急事,現在去處理了,等會會來接我回去。”馮兮和不假思索地答道,她的心中甚是惱怒,很想找塊布,塞到阮昭明的嘴裏。
秦公公的麵色變了變,而後,他微笑著動了動唇,“既然馮大少爺不在,那雜家就告辭了。”
“公公慢走。”馮兮和即是趕在阮昭明再次開口前,令人送秦公公出去。
“兮和,王爺到底怎麼樣了?”阮昭明看起來仍是一頭霧水。
馮兮和怒瞪了他幾眼,便二話不說,甩開阮昭明,疾步往顧時引所在的廂房的走去。
廂房的門緊閉,馮兮和讓守在門口的護衛全都散了去。
她知道華神醫在裏麵為顧時引診治,不知顧時引脫離危險了沒。
馮兮和迫不及待地抬手,而在快要叩響門扉之前,她又是咬了唇,將手縮回。
如今,她還有什麼麵目見他。
他等了她那麼多年,在他們重逢之後,又加以守護。而她都做了些什麼。
馮兮和心中暗自嗟歎,默默地轉身,步下台階。
她回憶起前世,闖入顧時引軍營中的一幕,想起他悵惘的一笑時,心中驀地一澀。
難怪她闖入他的軍營中,刺他一劍後,他仍然都沒有讓人為難她。
可當時,她是為了另外一個男子赴湯蹈火,還為此又傷了他,不知顧時引可否恨過她。
馮兮和抬起眸子,瑩瑩碎芒閃動,連細雨打濕了她的鬢發和裙裳,她都渾然不覺。
庭院中的一株綠牡丹在滴著露水,她就望了綠牡丹好久,心中愈發地忐忑。
這時,她看到孤帆從遠處走來,手中還端了一碗藥。
“孤帆姑娘,我的外公怎麼樣了?”馮兮和開口詢問,她從前院過來之後,光顧著來顧時引這邊,倒是將馮敬忘了。
孤帆垂目,輕輕道:“馮老國公無大礙。”
馮兮和稍稍鬆了氣,而後,她看到孤帆手中的藥碗,不免詫異地上前,心道,華神醫還未出來,難道就已經給顧時引開好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