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看到顧時引朝她看過來後,又恢複了鎮定。
她回到鹿車之中,準備回去狩獵場。
鹿車緩緩行駛間,她的目光透過窗子,可以看到大祭司和日照族族人還在羽化橋上處理白音的棺槨。
橋上殘留了白蠟燭的殘骸。
她想到當初,在馮國公府時,雲長依和程蓮心為了對付她,在登雲閣中的蠟燭裏就埋下了一種易燃易爆的東西,當蠟燭燒下去,火苗觸碰到蠟燭的那一截,就會自動爆開來。
後來,在馮若蘭帶著兒子離去前,將一遝雲長依生前所留的圖紙交給她以後,她才明白這種東西被叫做炸藥。
還有從穀底升起的那陣白霧,貌似是一種被稱之為煙霧彈的東西。
她離開金陵城前,曾用了數個日夜,將圖紙上的殘餘部分補全,結果,顧時引這回來日月山,也帶了過來。
可惜的是,也許他們所在的這個時代,條件有限,無法大量地去造這些東西。
對麵的山峰上,顧準帶著一群暗衛,一麵對付著宇文晉派過來破壞的人,一麵費力地將用細繩索將白音的屍身從羽化橋上扯過來。
好在宇文晉他們並沒有得逞。
他已經累趴下了,就直接倒了在白音的屍身邊,呼呼大睡。
回到獵場之後,宇文晉的臉色陡然轉冷。
玉夫人的視線上移,心中明白,讓月缺之地歸寧國、華國、日照族三方共管,對宇文晉的戰略部署是極為不利的。
宇文晉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她倒是像知道他下一步會怎麼做。
懷揣著好奇的心,玉夫人隨著宇文晉到前方的營帳內坐定。
營帳內,炭盆在燃著“嗶啵”作響的炭,將營帳烘的猶如春天。
須臾,宇文晉微一抬頭,眸中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
“玉嵐,他們都去打獵了,不如,我們來對弈一局如何?”
玉夫人微點頭,褪下黑貂披風,靠到軟榻上。
宇文晉即是一揮手,讓人送來一個棋盤。
他一直低頭,研究著棋局,時而攏緊眉心。
玉夫人試探性地說道:“四皇子,你的那個寶貝女兒,心思的確過人,連神諭這種荒誕無稽的東西都搬出來了。”
“可惜,她不能為你所用。”
宇文晉微一頷首,似是讚同她所說的話,可他依舊沒有多言。
玉夫人覷了眼他的神色,轉而,終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難道你真的願意眼睜睜地看著,由寧國、華國、日照族三方共管月缺之地,結成同盟?”
“玉嵐,你最近的問題有點多啊。”宇文晉抬眸,稍皺了下眉,令玉夫人的眸光頓黯。
過了一會兒,他立馬緩和了容色,笑著說道:“當然不會,看把你嚇的。”
玉夫人微微垂睫,“但是,待今日的狩獵過後,他們就會去簽訂條約。”
說著,她的目光驟亮,下一瞬,一個揣測已是脫口而出,“莫非,你是想趁著此次狩獵的時機,破壞他們的聯盟?”
宇文晉低聲道:“這麼好的時機,又有能夠加以利用的人,為何不用呢?”
“能夠利用的人?”
“不錯。”宇文晉驀地將一枚黑棋撂下,唇齒間迸出幾個字,“就是被裕王爺當眾拒絕的清河長公主!”
“清河長公主?”玉夫人一聽,唇邊揚起一個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