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要跑過羽化橋,到對麵的崖上,然後,將橋砍斷,就能阻止後麵雪狼的進攻。
當時,顧時引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便與她達成默契,先救下清河長公主。
須臾,他們已是到了羽化橋邊,垂目望去,隻見漆黑的深淵無法見底。
顧時引牢牢地握緊馮兮和的手,猛然抽打座下的馬,讓它加速跑過羽化橋,把雪狼甩在身後。
隨著馬蹄踏上去,橋上的木板在“嘎吱”作響,聲音竟比白音的天葬禮時,所發出的還要大。
馮兮和聽著聲音,眸光驟然一凝,心跳頓時加快。
“子裕,小心!”行至羽化橋的一半,下方的木板悄然斷裂,四蹄落空,踏雪馬長鳴一聲,毫無防備地向下墜去。
馮兮和放開韁繩,反手抓住顧時引的衣裳。
顧時引的麵色轉冷,一邊托住她的腰肢,一邊調整著體態,落到她的身下。
兩人的身子擦過陡峭懸崖邊的參天大樹,引得樹上覆了雪的葉片紛紛而落。
在漆黑一片的深淵裏,他們急速墜落。
馮兮和心思急轉,複又想到,宇文晉想引他們入局,怕也是將她跟顧時引沿著羽化橋逃離的可能性也想到了。
所以,宇文晉便事先在羽化橋上動了手腳,就是為了留一招後手,讓他們葬身於深淵中,如此,也達到了讓顧時引粉身碎骨的目的。
“子裕……”在降落的過程中,她扯住顧時引的衣袖,低喃道:“看來,我們真的要一起命赴黃泉了。”
此刻,昏黃的燈火,影影綽綽,宇文晉仍然在獵場的營帳裏,跟玉夫人對弈。
大半天過去,棋局已到一半,廝殺激烈。
一名婢女掀帳,給他們送了茶點過來。
玉夫人偏頭,看了眼外頭的天色,悠然道:“四皇子,外頭的風好像大了,天好像更冷了。”
“給夫人添些炭火。”宇文晉揮手命令著婢女,他仍然是一心一意地在鑽研著棋路。
婢女很快就恭恭敬敬地多取了幾個炭盆過來,放下帳簾。
玉夫人感受著帳內的暖意,不由笑道:“四皇子,你猜猜看,裕王爺是先救了馮兮和,讓清河長公主葬身於狼口,還是先救了清河長公主,隨著馮兮和一同葬身於深淵。”
宇文晉沉目,沒有答話。
許久,他將一枚黑子落下後,聽得營帳外忽然多了一陣喧鬧聲。
玉夫人的柳眉一蹙,不禁問道:“怎麼回事?”
她的話剛說完,便看到幾位華國的將領押著一名瑟瑟發抖的侍衛,怒氣衝衝地進來。
“四皇子,麻煩你給我們一個解釋。”
“不久前,日照族的聖女和清河長公主在雪林中突遇雪狼的襲擊,裕王爺在情急之下,救了長公主後,又和聖女不惜以身犯險,誘使雪狼離開,這才保住了長公主和華國幾位將軍的命。”
“裕王爺和聖女在逃避雪狼的追擊時,曾策馬跑到過羽化橋上,當時,我們正好有人是在羽化橋附近,他親眼見到他們跑到羽化橋後,橋卻斷了。”
“他們兩人墜入深淵中,我們的人想救也來不及,正著急的時候,竟然見到在橋邊,有個偷偷摸摸的侍衛,見到人後,就急著逃跑。”
“白音公子的天葬禮時,羽化橋還好好的,等到裕王爺他們上去時,怎麼可能就無緣無故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