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宇文晉便已有夏國這一大塊肥肉,他可以利用夏軍來牽製華國,分散盟軍的勢力。
馮兮和聽著,黛眉微蹙,果然,宇文晉是在等寧國兩國都自顧不暇的時候,才願出擊。
不過,與此同時,他亦是真的把他的一切都暴露在眾人的麵前。
少頃,一位披甲執銳的鐵騎進來,對著顧時引拱手稟道:“王爺,太子殿下過來了。”
顧時引微一頷首,示意讓顧錦沅進來。
馮兮和轉頭,便看到清貴高岑的顧錦沅緩緩步入帳內,在他的身邊,站著的女子是孤帆。
馮兮和心道,如果錢緋緋知道顧錦沅來了,一定會很開心的吧,她打算等一會再去告訴錢緋緋。
隻是,顧錦沅身為當朝太子,如今,又適逢昌德帝駕崩的時候,不是應該在金陵城坐鎮麼?
而後,她聽顧時引說到,顧錦沅先前返回金陵城,更是想要清查朝中為宇文晉效力的餘孽。
其中的利害關係,她亦是可以想明白。
如今,昌德帝雖是駕崩,顧錦沅沒有迫不及待地繼位,反而親自出征,這樣一來,他表示了一種不殺亂黨,勢不回京繼位的決心,在百姓心中將會樹立起了威望。
這個時候,要是再有人動歪心思,想要借機謀權篡位,非但會遺臭萬年,更是會導致百姓和一些大臣群起而攻之。
馮兮和見顧錦沅掀袍坐下,跟顧時引談論戰況,孤帆溫柔地為他跟顧時引倒了茶水,就先從營帳裏走出。
她到錢緋緋所住的營帳裏,走到錢緋緋的榻前,想要說一下顧錦沅的到來。
結果,隻見錢緋緋的雙目闔起,呼吸均勻,像是真的睡著了一般。
馮兮和微微歎息,輕聲說道:“他過來了,要不要見他,關鍵看你自己。”
說罷,她悄然離去。
在她走後,錢緋緋倏地睜開雙眼,一層水霧已蒙在上麵。
方才,顧錦沅前來軍營的時候,她就看到了,她也看到陪同在顧錦沅身側的孤帆。
孤帆是名門之後,他們看起來是那麼登對。
難道這一趟,她真的不該來麼?
錢緋緋頓覺心中生出莫名的煩躁,她從榻上起來,在營帳裏徘徊。
雖是深秋季節,可她覺得,裏麵悶熱無比。
如是想著,錢緋緋移步到了帳外,在寬闊的營地裏行走。
她懷了心事,根本沒有心思去分辨方向和地點。
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走出軍營外,不屬於寧軍駐紮範圍之內。
錢緋緋走到一條靜謐流淌的河邊,靜靜地坐下。
月華的清輝撒下,河麵上,波光粼粼。
錢緋緋單手支了麵頰,回想著,從過去到現在的種種。
顧錦沅如今是太子,如果他已經放棄了她,為何又把七弦古琴交給她,讓她仍然存有幻想?
過了一會兒,她想到另外一種可能,顧錦沅的意思,大概就是劃清他們的界限,勸她就此放手。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執著。
等戰爭結束,顧錦沅就會回到金陵城登基,成為寧國新帝,而她不過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商賈之女,他們之間,差距實在太大,眾多大臣會反對她入宮。
她素來自在慣了,也不願入宮,接受皇宮裏的條條框框。
錢緋緋想了很久,她想通了,就算不能跟心儀的人在一起,她也還有家中至親和好友,一樣過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