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你這話說得可不對了,這叫什麼辱?再說,就算是辱,那也是何公子他們先開口的嘛,要是縉王妃輸了比賽,那何公子他們也不會放過縉王妃的。”

有剛進京城的人聽到這裏一頭霧水,就揚聲問了一句:“各位是在談什麼啊?”

這話一問出來,說書先生就一拍扇子,叫了一聲,“小老兒隻怕還有人不知道這個比賽的,這就再跟諸位講一講當日清鬆書院獵場上的兩場比賽!話說——”

街上圍著看那些旗幡的人們也都繼續談論著那比賽,有人湊了過來,“聽說斜風茶館開了賭。。。。”

然後就有不少人心動,也跟著跑去斜風茶館下注了。

斜風茶館爆滿。

何旭幾人這時也正聚在一起,他們是在金家開的酒樓裏,幾個人在他們平時常來的雅間裏喝得七葷八素的,一個個都東倒西歪。

心情不好,都在一起借酒澆愁,順便罵罵明若邪,再罵罵縉王,罵罵裴悟——那天是他借了馬給縉王妃的。

還有,再七嘴八舌地猜測那些猴子到底是中了什麼邪。

“那天白檬衣在書院。”金少想起來了這一件事,“白檬衣有引百蟲驅百獸的本事,會不會是她搞的鬼?”

何旭聽到這裏臉色微變。

旁邊有人搖了搖頭,“我倒覺得不可能,白家敢得罪咱們何公子嗎?白老爺為人精明得委有,又識相,白檬衣沒道理跟我們作對啊。”

“公子!公子不好了!”有下人急慌慌跑了進來,“有間茶館竟然在開賭,賭公子們會不會去縉王府門口喊縉王威武。。。。”

“我去他姥姥的!”何旭酒勁上頭,將手裏的酒盞就狠狠地砸了過去,咬牙切齒,“本公子絕對不去!他們找死,我成全他們!去,押他一萬兩,就押我們不去!本公子讓他們賠死!”

“對!讓他們賠死!本少爺也押五千兩!”

“我押三千兩!掙點錢去找紅杏姑娘玩兒!”

這幾人都借著酒氣嚷嚷著,把銀票摸了出來,丟向了那小廝。

“讓他們賠死!敢拿咱們幾個來開盤?弄不死他們!”

“快去!”

小廝趕緊撿起了銀票,匆匆地跑了出去,直接衝到了斜風茶館,啪地一聲把一疊銀票拍到了掌櫃麵前,“下注!”

司空疾拿著那一張貼子回了院子。

院子門上已經有了字,他們的寢院現在已經取了名字,就叫拾歡院。

雖然瀾國的質子生涯對於司空疾來說是一段屈辱的時光,但是最後的那一段,卻因為遇到了明若邪而變得璀璨了起來。

就像是他走在黑暗裏,走過了長長的陰暗的通道,最後在盡頭拾得了一顆夜明珠,所以,質子府也因為有過她,而讓他覺得有些可以珍視的回憶。

於是他便把質子府的薄歡院和拾霜院各取一字,現在這裏名為拾歡院。

拾得歡喜。

偶拾歡愉。

人生在世,日子也不可能全是喜悅,他隻是盼望著他與明若邪之間一直到白頭都能在風霜雪雨裏,偶然拾取歡喜。

這樣就能好好過下去了吧。

一進拾歡院,他便看到明若邪懶洋洋地坐在樹蔭下的藤搖椅上,竟然沒有穿鞋,那雙白玉般的腳丫子翹著,時不時搖搖踢踢,看著有些調皮。她時不時地在一旁籃子裏拈起一尾小魚幹,朝前麵的草地上拋去,小金那隻麵對明若邪就沒有什麼尊嚴的貓,立即就飛奔出去接魚吃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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