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了?還是不想跟我說話?”他的聲音再次響起,裏麵隱隱有了些許不悅。
沈璃唇色盡失,咬緊牙關,逼迫自己開口,要乖,要聽話,不聽話是要麵對懲罰的。
“昨天早上出來的,厲先生。”
厲先生......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蹙了蹙眉,顯然對這個稱呼不滿意。
“去把燈打開。”
沈璃心髒一縮......打開燈就意味著看到他,而她,一點都不想要看到他。
掙紮片刻,到底,還是拖著笨重的腿腳,找到開關,打開了燈。
門開的那一瞬間,昏暗的房間立刻變得明亮,裏麵的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沈璃慌忙低下了頭,動作緩慢的回到了剛才的位置上站著。
沙發上的男人,半眯眼眸,視線緊緊的鎖住離他五米遠的女人。
她變了許多,幾乎換了一個人。
昔日嬌嫩白皙的肌膚,粗糙暗黃,唇瓣上滿是紋路,幹澀難看,她最喜歡的一頭烏發,枯燥暗淡,變得亂糟糟的,以前她是沒有劉海的,現在卻留了很厚一層的劉海,幾乎遮掩住了她的眼睛。
因為瘦的緣故,她進監獄時穿的病號服,就像是一隻大麻袋套在她身上。
變化最大的是那雙眼睛,不再靈動明亮,有的隻是如死灰般的空寂。
厲斯寒好看的眉頭蹙的更深,若不是他對她很熟悉,他怕也是認不出她的模樣了。
被男人的視線緊鎖著,沈璃覺得她身上就像是著了火,恐懼不安,慌忙將頭垂到衣襟裏。
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房間裏的氣氛詭異而又壓抑。
厲斯寒的氣場太過於強大,沈璃完全承受不住,就在她準備開口時,男人波瀾不驚的聲音緩緩響起,“眼睛什麼時候好的?”
“半年前。”沈璃深埋著的眼底,有一絲痛意閃過。
她的眼睛,整整失明了兩年半。
那兩年半的時間,她的世界從來都隻有黑暗,沒有半點的光明,也正是因為看不見,牢房裏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讓她驚恐不安。
“怎麼好的?”他可是聽她的主治醫生說過,她的眼睛不會那麼輕易就會好。
怎麼好的......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有個人給她治好的。
見她不說話,男人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麵無表情道,“舒雅現在還躺在床上,你說,我對你的懲罰,是不是太輕了?”
他話說的雲淡風輕,沈璃卻如臨大敵,身體猛地顫動起來,大腿外側的手,狠狠掐著自己手心。
她想讓自己平靜下來,說話時顫抖的語調,還是暴露了她深深的恐懼。
“厲先生,求您放過我吧,就算我有罪,我已經在監獄裏待了三年。”
“您放心,隻要您能放過我,我保證立馬就離開,永遠不會再出現在您的麵前。”
她沒罪,隻是在厲斯寒給她定罪時,她不會再像三年前那樣,傻傻的說她沒罪了,因為她已經親身經曆過,不聽他的話會有多麼痛的下場。
沙發上的男人,唇角繃成一條直線,黑眸中浮現濃濃的不悅。
是的,就是不悅,聽到她說離開,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他麵前,他竟莫名的心口躥起了一團火!
“......對......隻要您放過我,我立馬就離開這個地方,不,不對,是離開這個城市,保證您永遠都不會看到我......”要是知道她會被帶到厲斯寒的麵前,她昨天從監獄出來後,就應該逃離這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