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江舒雅的話，那會是誰？
江舒雅聽到鍾告的話，像一條死魚一樣徹底癱軟在了地上，她沒想到鍾告竟然對她狠心到連這種事都說了出來。
厲斯寒宛如靈魂出竅，他幾步走到江舒雅身邊，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語氣狂躁，“當年救我的人是誰？”
江舒雅淚流滿麵，下巴被掐的生疼也不敢動，“是我跳進水裏救的你，你不要聽鍾告......”
話還沒說完，厲斯寒忽然站起了身，一腳踹在了她的肚子上，江舒雅當即疼得捂住肚子，身體蜷縮成了一團。
“我的耐心有限，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聽到厲斯寒說要殺她，江舒雅哭得更厲害了，她咬著嘴唇，哆嗦著道，“我，我不知道......”
厲斯寒忽然看向了周圍，目光鎖定在台下的一瓶酒上，幹脆利落的摔碎酒瓶子，撿起地上的一片碎片抵在了江舒雅脖子上。
男人麵孔冷的可怕，眸子陰冷的鎖定住江舒雅。
這樣可怕又明顯的舉動，江舒雅早就嚇得六魂無主了，張著嘴卻愣是說不出一個字。
最後不甘不願地吐出一個人的名字。
“沈璃。”
當年厲斯寒溺水被送往醫院時，她好奇是誰救了他，於是就去問了醫護人員，護士告訴她是一位小姑娘。
她好奇小姑娘是誰就偷偷看了醫院裏的監控，護士指著監控裏的沈璃告訴她，就是那個小姑娘。
她有心想取代沈璃成為厲斯寒的救命恩人，於是在厲斯寒醒來後問是誰救了她時，她毫不猶豫就說了是她。
厲斯寒相信了，這一相信就是好幾年。
厲斯寒用力握緊拳頭，喉嚨裏湧出了一絲鮮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多麼的可笑，上一秒他還在猶豫著要不要救江舒雅，下一秒就聽到了救他的人是沈璃，那個被他傷得滿身都是傷的女人。
他真的是眼瞎心盲啊，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能認錯，任由鳩占鵲巢的小人肆意逍遙，反而把真正的救命恩人往死裏整。
喉嚨裏堵著一團血，上不來下不去，厲斯寒隻要一想到這麼多年來他對沈璃做過的種種，就有一種想以死謝罪的衝動。
他呆愣的站了三分鍾，緩慢地轉過身，目光飄忽不敢去看沈璃的臉。
禮堂裏開了暖氣暖烘烘的，厲斯寒卻從頭到腳都發冷，心髒更是被凍住了，似乎連跳動都感受不到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絕望的嗎？
認錯自己的救命恩人，肆意傷害救命恩人，這還不夠，最絕望的一次又一次幫著假的救命恩人去傷害真的救命恩人。
厲斯寒眼前發黑，視線都適應不了禮堂裏明亮的光線，他拖遝著腳步，踉蹌著朝沈璃走過去。
他離開江舒雅身邊的那一刻，一聲槍響驟然響起。
第二聲槍響接著響起，隨即傳來女人尖銳的痛哭聲。
厲斯寒沒去看後麵，目光呆滯的繼續朝沈璃走過去，他要向沈璃跪下來贖罪，告訴她他錯了，他對不起她。
在距離沈璃一米遠時，腳下忽然一個踉蹌，男人高大的身體忽然摔倒在了地上。
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撐起上半身繼續麵向沈璃伸出手，他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璃璃，你打我吧，但不要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