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不要緊~我可以等的,而且燒陶好像還挺有意思,下次該帶我家的小子一起來試試!”
即使任性也很可愛的自來熟美人,你不太想拒絕。於是沒幾天,你的小教室多了一隻生無可戀的新一小朋友,附帶他的小青梅。
都是惹人疼的好孩子。
新一有些皮,相處下來卻會發現,那顆轉個不停的小腦袋瓜其實很會替他人考慮,尤其是身邊的蘭。你試製的曲奇,皮孩子也總是很給麵子地喂多少吃多少,熟了還會點單口味;做出的人偶也會通過觀摩點出你得意的細節,讓你在各種意義上都很有成就感。
相比新一,蘭要更文靜些。據說這孩子父母在分居,為了照料父親,小姑娘很努力地承擔起了幾乎全部的家務。明明自己還是要人照顧的年紀。
對著比你妹妹還年幼的蘭,你總忍不住拿出十二分的憐愛。兩小隻陶藝教室的費用就沒怎麼收過,每周末帶給家裏弟弟妹妹的點心多留出一份,領妹妹看電影或者去水族館,你也不介意多拉上兩個小豆丁。
每次送孩子們來教室,你加工人偶細節時有希子都眼巴巴看著,但既然沒有催,你還是決定把手頭的這單打磨好。
這一單的雇主你有過幾次接洽。留名“克裏絲”,梳著黑色波波頭的混血利落美人,麵談時,一個媚眼就讓你心馳神蕩。
訂做了北歐神話中青春女神伊敦的人偶。當你拿著圖紙就伊敦手中的金蘋果向她征詢意見,美人似乎很感慨。
“吃一口就讓人保持青春的蘋果嗎……真是該被詛咒的東西。”
“我以為,大多數人都想要永葆青春。”
美人曖昧地眨眨眼:“天堂和地獄,詛咒和祝福,可以是同一件。”
克裏絲小姐對你不錯。出手不是一般大方,跟著你手把手體驗了一把做陶後,還為你的陶藝教室介紹了新客戶。
第一次見到佐佐木先生和岡田先生,你還有點膽怯。被克裏斯小姐說著“做陶藝很解壓”,開玩笑般推過來的兩人。
一頭銀白長發、線條淩厲的佐佐木先生,灰綠的眸子讓你聯想到雪地裏的狼,看你的眼神跟看死人無異;相比之下,稱他“大哥”的岡田先生看起來憨厚得多,總帶著墨鏡也不錯,還可以防止泥點子濺到眼睛裏。
總感覺佐佐木先生的臉上寫著“敢浪費我時間就殺了你”,你伺候起來誠恐誠惶。替二位脫下大衣掛到衣架上,套上圍裙,你小心翼翼以不扯痛他為前提,替佐佐木先生把頭發紮起來。
用洋甘菊加檸檬草用水滾開做成花草茶,據說舒緩疲勞有奇效,你總感覺二位一臉被超強度工作折磨的死灰。
你還有大福!上啊大福!喂你為什麼躲起來啊啊啊?
麵對新來的生客,大福這個氣氛組,總會甩著尾巴搖頭晃腦過去打開局麵。現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丫居然夾著尾巴藏進了你的工作間。
鑒於大福的黑曆史,能讓你家社交牛逼症如此排斥的隻有硝煙火藥的氣息。所以兩位大哥是在兵工廠幹活嗎?或者煙花工坊……看起來不像吼。
體型更敦實的岡田先生之前多看了眼擺在一邊供學員零嘴的曲奇,你幹脆各種口味裝了一盒,一般加熱至微軟一半保持酥脆送過去,成功贏得了岡田先生的好感。聽他的口吻,似乎兩人都長期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和工作量,睡眠一塌糊塗,被同事克裏絲小姐推薦來發泄片刻。
這你熟啊!
你見多了這種被生活壓彎了脊梁、爆發隻是時間問題的社畜。越是神經緊繃思緒萬千,越是需要無腦重複的放空活動取得精神領域的平衡。類似捏泡泡紙,做填色遊戲,或者在軲轆上用泥巴拉胚……
佐佐木先生很聰明,被你握著手帶了一把很快就能順著軲轆的節奏把陶泥拉出壺的形狀。毫無感情的雙眼盯著手中的胚體拉了沒一會兒,肌肉形成記憶,你眼看著他的目光漸漸放空,手上卻並無錯漏。
賢者模式兩個小時,佐佐木先生腳下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壺,重新直起身來,你總感覺佐佐木先生似乎長舒了一口氣。硬要說……由疲憊便秘的狼…變成拉爽睡飽的狼…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