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乖乖點頭:“我選的你,做我媽媽。”
“哎~~那為什麼選我呢?”
“來之前,他們讓我們選自己的家,”小家夥指指天上,“我看著你好,想讓你做我媽媽。”
醒來時,你淚流滿麵,空前地歡喜和勇敢。有個像hiro一樣溫柔的孩子選擇了你,前幾個月裏每一個拚命撐下去的瞬間都有了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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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胎兒性別,你周圍的各路人馬開始熱衷於給孩子取名。
“叫夏洛克如何?出自夏洛克福爾摩斯!”新晉國中生工藤新一雙眼都在閃。
你:總之先微笑。
毛利蘭嗬嗬:“明明父母都是日本人?”
工藤新一有理有據:“日本女孩子不是也會起名安娜、瑪麗之類的?女孩可以,男孩當然也沒問題。”
毛利蘭拳頭硬了:“別把新一自己的興趣和伴隨小寶寶終身的名字混為一談,給我鄭重起來啊!”
工藤新一表情鄭重邏輯嚴謹:“喜歡福爾摩斯的都不是壞人,叫這個名字,小寶寶將來會被很多好人喜歡!”
單純出於好奇,你多問一句:“那幹嘛不直接叫福爾摩斯?知道的人還多?”
不讀空氣的工藤新一:“直接給孩子取別人的姓有點兒對吧?”居然還知道不合適嗎?
毛利蘭徹底放棄,拎小雞仔似的提溜著竹馬的後領子,拖往外頭玄關換下陶藝圍裙,準備回家。
“那不叫‘夏洛克’了!叫‘柯南’怎麼樣?”能屈能伸,工藤新一將來一定前途無量,被青梅拎住後頸肉還頑強地扒拉住工作室的門板,“叫‘柯南’!柯南道爾的柯南……”
話沒說完,被毛利蘭徹底拖走。
你欣慰地捂住胸口。吾家有女初長成,力拔山兮氣蓋世。
這些年毛利蘭/工藤新一來教室做陶藝/打醬油,提前知道的話,臨走時你一般會給小姑娘多帶一盒家常菜,省了她回去做飯飼弄老爹的功夫。偶爾有多的也會喂下工藤小老弟。
你看了眼小姑娘留在桌上的孕婦特供便當和安產禦守,會心一笑,現在反過來了啊。
陶藝教室,沒有暫時休業實在是太好了。
孩子們離開沒多久,緊急預約的佐佐木先生裹著一襲黑衣準時進門。
你駕輕就熟多套上層針織衫。
言簡意賅,一如既往:“貨呢?”
你從儲藏室亮出一麻袋其他學員的失敗品,肌肉已經形成記憶,自覺自願往天台拖。挺好,佐佐木先生也不知道啥體質,靠近丫一步以內那是颼颼的冷,這點距離正好熱身。
“伏特加,”佐佐木先生下巴指指麻袋,“拖去天台。”
???
愣神間,岡田先生已經殷勤地接過你手裏的麻袋,前方開路。
熟悉的天台,熟悉的你我他,你左耳進右耳出,聽著佐佐木先生按照流程嘟嘟囔囔罵罵咧咧,一手一個王八蛋,考慮晚上要不要帶大福去狗狗公園。
“佐佐木先生,如果不嫌遠,我認識長野一家不錯的滅鼠公司要介紹給您嗎?”
聽不清他在怨念啥,橫豎就是老鼠和同事那點事唄。
想到這兒,你決定替高中好友拉門兒生意:“我還認識一家不錯的編織巫毒娃娃店,雖然不保證起效,寫上同事的名字一口氣紮成刺蝟……好像您不需要吼。”
你在森冷的目光鄙視下閉上了嘴。
看現在這架勢,就結束了?
你拿起掃帚簸箕。虧你專門挑了薄罐來,這種砸起來聲音尖細,他好像特別中意……結果隻砸了半袋,浪費人感情。
“伏特加,清理掉。”森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嗯——???
“滾吧。”這句是跟你說的,佐佐木先生拿出了煙但沒有點。
你暈暈乎乎回了教室。居然不是錯覺,佐佐木先生在顧及你!
就像看到熊孩子學會上了廁所自己衝,zero離家後這麼久,你再一次升起柔軟的寬慰。
佐佐木先生,是你沒有在孕期暫停教室的主要緣由。
家裏的兩個男人剛走那會兒是你妊吐最嚴重的時候,喝水都難受,被逼到在診所掛葡萄糖生理鹽水維生素,偏偏乳’房脹痛來勢洶洶。
你躺床上有氣無力摸著肚子,哥們兒咱打個商量,胃和奶咱就選一樣霍霍成不?
五髒六腑翻江倒海,腦子也趁機造’反。在hiro之外你又多了新的焦慮內容,zero的實力你不擔心,但他太容易關心則亂,你無比擔憂耿直認真的zero暴露翻船,就這麼回不來了……
兩大一小都不省心,你感覺實在沒有精力再運營教室。佐佐木先生和岡田先生作為你長期的vip學員,成了你第一波通知對象。
“……想專心照顧胎兒,所以教室暫時……”你說不下去了。
聽你起了話頭,佐佐木先生肉眼可見地失去高光。
你瞬間就萎了。老實說,你唯一放心不下的學員就是他。
獨來獨往的佐佐木先生(岡田先生這個腿部掛件不算),即使跟介紹自己來的克裏絲小姐,關係也說不上好。來就是包場,整個教室不允許有除岡田先生和你以外的人形生物。
相當偶爾的情況,來定玩偶的客人會順帶參觀下陶藝教室,巧遇佐佐木先生。即使人家友善地搭話,便秘的狼也不予回答,看向對方的眼神疏離中帶著厭惡,“莫——挨——老——子——”幾乎貼腦門子上。
經過長期觀察,你得出了最終結論:佐佐木先生是重度社交恐懼症。不想別人關注他,也不想關注別人;不想別人接觸他,也不想接觸別人。
社恐的社畜,沒有比這更聞者落淚的生物了,佐佐木先生今天也在努力工作。
社恐卻迎難而上,試圖卷出自己的一片天;在需要多方“報商聯”的當今社會,毫無人脈優勢的社恐隻能拚命卷才能成功立足。不管哪一種都值得你給佐佐木一朵小紅花。
考慮到社恐獨狼無法適應多人在場,加上hiro和zero回來得晚,你才願意給他單獨包場開1-2小時的小灶,其他陶藝室未必肯如此特事特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