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愣了片刻,皇帝漸漸反應過來,皺眉看向尹禾:“你此話是什麼意思?你可當真?”
若是皇室鬧出連平民都所不齒的桃色醜聞,還是兄弟間的不倫醜聞,這可非同小可。
皇室的威嚴在他看來,比什麼都重要,萬萬不可有任何差錯。
尹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韋琪,像是有些慌了,低著頭眼神躲閃,口中念了好一會兒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韋琪剛開始確然被她的話嚇了一跳,但如今看她這模樣,也明白了七八成。
尹禾當然是要慌的。
若這個宮裏有人懷疑她和七皇子,這個人隻會是三皇子。她隻向他製造過相關的假象,也隻有他會往這方麵想。
現下尹禾能說出這樣的話,也證明她在那日攀上皇帝之後,還有和三皇子保持聯係,才能從他那裏聽了來。
畢竟三皇子看起來,太像會說前任壞話的那種人。
韋琪的目光掃過尹禾的肚子,說不定,她腹中這個孩子也是……
罷了,這和她沒有關係。
眼下,尹禾此話一出,若是被追問緣由與證據,她絕不可能說出三皇子之事。可若不說,她這血口噴人,噴的還不是尋常事,尋常人,其責也不可免。
到頭來還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甚至都不用還擊。
韋琪泰然自若地牽著興王,看著尹禾。
興王靜靜地牽著她,見她依舊平靜,鬆了口氣。
尹禾哪曾經曆過這種場麵,她的唇微微抖著,驚愕失色得仿若自己下一秒就會丟掉項上人頭。
忽然,她眸光一閃,捂著自己的肚子,蜷著身子叫了起來:“哎喲,我的肚子……陛下,妾身的肚子,疼得厲害……”
她這一叫,皇帝哪裏還顧得上其他,滿心都是他的龍種,慌忙叫隨侍去找太醫。
跟隨的嬤嬤們見狀急急忙忙地趕過來扶她,眾人都手忙腳亂地想要幫一把,卻都亂成一鍋粥。
眼前一下像開了鍋似的,熱鬧得很。
韋琪若無其事地抬頭看向興王:“殿下,我們回去吧。”
“好。”
“雲畫……!”
一聲支離破碎的喊叫吸引了他們的注意,看過去時,尹禾正痛苦地趴在桌子上,可憐楚楚地看著她:“妹妹,你何苦要這般氣姐姐,你就這麼不見得姐姐好麼?”
說罷,她的盈盈淚眼落下兩行淚,哀戚動人,我見猶憐。
聽了此話,眾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韋琪。
皇帝看向韋琪的眼中神色複雜,似在怨怪,又似在探究些什麼。
韋琪:……
她總覺得眼前這群人,像被突然降智了似的。
可局勢,偏偏就這麼被尹禾扭轉了過來。
他們似乎都達成了一致,若是腹中龍子有任何差池,韋琪定脫不了幹係。
畢竟方才這位新晉主子的的確確被這位叫雲畫的姑娘氣得不輕,他們都看在眼裏。
可若有什麼差錯,他們也免不了去陪葬,不少人都不悅地看了韋琪一眼。
皇帝麵色也不大好,眉頭擰得緊緊的,催問了好幾次太醫,像是想到什麼,看了韋琪一眼:“先別走,一切等太醫來了看過再說。”
意思很明顯,若有事,韋琪得留下來背鍋。
那一邊,尹禾適時地哭了一句:“妹妹,你害得姐姐好苦啊。”
話音未落,韋琪就已能感受到四麵八方襲來的壓力。
韋琪抿了抿唇。
可以,強行碰瓷,這很古早言情。
“雲畫……沒事吧?”
抬頭對上興王擔憂的目光,韋琪微微驚愕,但馬上笑著搖搖頭。
她又一次感受到胸口那陣奇怪的湧流,但她沒心思深究,因為眼下的情況簡直不能更糟心。
尹禾還在那撕心裂肺地叫著痛;嬤嬤和婆子們正忙上忙下,端此遞彼;侍衛們將他們圍在其中;皇帝看著太醫趕來的方向不住地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