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府家仆小心翼翼抬出一盤棋局,和杌子放置門口。

四姑娘白錦稚才道:“我長姐說,我白家世代武將之家,棋盤如戰場……秦世子的迎親隊伍能破棋局,才有資格進門迎娶我二姐姐!”

門外白錦稚強勢攔門,閨閣內白卿言俯身替白錦繡帶上耳墜,道:“你放心就算是祖父和二叔不在,我們鎮國公府也不會讓忠勇侯府當我們白家無人,輕看了你。”

“長姐!長姐!”白錦稚急匆匆衝進來,喘著粗氣在棋盤上落下一子,用手扇著風,“長姐,秦朗在這裏落子了,眾人都叫好呢,是不是破了?”

算時間還沒有差過梁王遇刺的時間,白卿言把手中茶杯遞給白錦稚,用帕子給她擦了擦汗,才站在棋盤前一觀秦朗落白子的位置。

白錦稚牛飲般灌下茶水,伸長脖子湊在白卿言身邊,想看白卿言落子的位置。

秦朗將白子落在這個位置,不但避開了棋盤上的諸多陷阱,也沒有盲目冒進,即可以穩住白子優勢,又可以為白子大局助勢,乍看整個棋局……黑子下一次落子不管落在哪裏都補救不了兵敗山倒之態。

思索片刻,白卿言左手壓著袖擺,俯身從棋盒裏撿起一枚黑子,落下……

白錦稚看到白卿言落子的位置,又轉頭衝到鎮國公府門前,按照白卿言的位置在棋盤上落下黑子。

外麵全都是驚呼聲……隨著這枚黑子落下形勢大變,黑子來勢洶洶如氣吞山河,瞬間就要了白子半壁江山。

“妙啊!”呂元鵬驚呼,“這黑子宛如天降奇兵,詭詐的很!轉瞬便讓殺勢逆轉,狠戾駭人啊!敢問鎮國公府內是何人執黑子?”

“我長姐啊。”白錦稚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一時間,眾人都想起那位鎮國公府那位……名字唯一和府上男子般取同“卿”字的大姑娘來。

秦朗聽到是白卿言執黑子,竟出了神。

忠勇侯府的家仆馳馬而來從人群中擠到了迎親管事身邊,耳語:“管事,我們迎親隊伍得改道,一柱香前梁王殿下在長安街被刺殺,京兆尹府已經封了長安街要徹查,迎親隊伍怕是得繞一大圈才能回府!”

迎親管事心也是一驚,幸虧鎮國公府嫡長女設了個棋局攔門,否則按照他們早來半個時辰算,怕是回去的路上正碰到梁王遇刺。

鎮國公府自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兩家管事碰頭一商量,白卿言母親董氏立刻囑咐身邊的大丫頭聽竹告知白卿言給迎親隊伍放行,免得耽誤吉時。

“大姑娘,夫人那邊兒讓我來和您知會一聲,忠勇侯府管事說迎親回去得繞點路,攔門的時間差不多了,再耽擱下去……怕錯過了吉時!”

一聽說繞路,白卿言心放了下來。

她點了點頭,讓丫鬟出去給白錦稚傳話:“去告訴四姑娘,就說鎮國公府看到了忠勇侯世子求取我們二姑娘的誠意,盼他愛重我家二姑娘,莫要讓我家二姑娘傷心!這盤棋……留著等回門的時候,再下。”

白錦繡看著自家長姐,眼眶紅的一塌糊塗。

鞭炮聲響起,秦朗在大都城眾多紈絝的簇擁中衝進了鎮國公府。

白卿言擁著狐裘立於廊下,看著秦朗執雁而入,揖讓升堂,再拜奠雁,敬茶後喜氣洋洋牽著新娘子走出正廳,往鎮國公府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