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秦朗的母親病重,自知時日無多,便將秦朗托付於董氏,私下跪求董氏將來若得嫡女許給秦朗,如此董氏便是秦朗名正言順的母親了。

將死之姐妹跪求,年幼心軟的董氏膽大包天一口應下,將隨身佩當做信物贈給了秦朗的母親,私自將此事定下。

秦朗母親一片拳拳愛子之心,自知和忠勇侯秦德昭無深情厚誼,怕來日繼母進門忠勇侯世子之位改弦更張,為穩固秦朗世子之位,隻能以托孤為由,連金蘭姐妹都算計其中。

若非是秦朗母族日漸式微,若非知道董氏得了鎮國公府大長公青眼,隻等董氏祖父三年孝期一過便上門提親,秦朗母親哪會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跪求還未嫁人的董氏定什麼婚約。

再後來秦朗母親去世,忠勇侯迎娶蔣氏續弦。蔣氏是個什麼東西,董氏心裏一清二楚,自白卿言出生之後,心裏便一直都替白卿言捏了把汗。

豈料,白卿言初長成便受腹部傷子嗣艱難,國公爺要退掉國公府和忠勇侯府的婚約,是忠勇侯親自上門來遊說將秦朗婚約的對象換成了白錦繡,本來國公爺也不同意,可不知到忠勇侯和國公爺說了些什麼,國公爺就同意了。

董氏作為兒媳婦也不好說什麼,也怕說多了讓二夫人劉氏以為她是不滿將婚約換給了白錦繡,勸了兩句不見效之後,索性閉口不言。沒想到多年後白錦繡成親,竟然讓孩子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早知道當初她就應該極力反對。

“母親也莫氣了。”白卿言出言安撫董氏,“沒去忠勇侯府之前我以為忠勇侯夫人多厲害的人物,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眼下秦朗搬出忠勇侯府的事情,勢在必行,回頭您和二嬸兒給錦繡多挑一些得力的嬤嬤仆人送過去,沒有婆母拿捏,何愁錦繡日子過不好?”

董氏歎了一口氣,點頭,好在皇帝下發明旨皇後也開了金口,就算她蔣氏三頭六臂這事兒也是板上釘釘更改不得了。

想到剛才白卿言追問蔣氏那五個陪嫁丫頭的去處,董氏猶豫了片刻,還是照實對女兒說:“昨日你二嬸兒托我遣人去尋你二妹妹餘下的五個陪嫁丫頭,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以求後報。雖說今早我派了人去詢問城內人牙子,可心底清楚那五個陪嫁丫頭多半已經沒了。你二嬸兒性子潑辣耿直,又不知蔣氏那個人毒辣,怕沒往這方麵想,我也不知該如何同你二嬸兒說。”

五個陪嫁丫頭怎麼說都是國公府出去的丫頭,打狗還得看主人,大都城哪個人牙子不要命了,敢在沒有身契的情況下動鎮國公府出去的人?也就二夫人劉氏信這話。

“母親何苦要和二嬸兒挑明了說,這五個陪嫁丫頭我們國公府找不到,那就報官,讓官府來找。”白卿言主意很正。

愁眉不展董氏抬頭看向麵沉如水,從容自若的女兒,頓時眉開眼笑:“我兒說得對!是娘癡了!自家的下人找不到自然是要報官了!還得讓管事帶著那五個姑娘的身契和生身父母一起去報官!”

白卿言麵色深沉從廳內出來,反複琢磨忠勇侯夫人臨走前怒急攻心那句——用不了多時有你們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