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清嶽,你們怎麼來了?!”董氏眼眶發紅。

“剛才得了消息,說令箭信使叩開南城門,進門而不報戰況,母親不放心讓我和弟弟過來看看!”董清平手裏攥著馬鞭,說話時嘴角全是。

白卿言心頭發熱,恭恭敬敬對兩位舅舅福身行禮。

董清平對白卿言笑了笑,陪著白家女眷立在一旁等消息。

董清嶽倒是走到白卿言的麵前,抬手摸了摸白卿言的發頂:“放心,你爹爹和弟弟不會有事的!”

白卿言點了點頭。

半盞茶不到的時間,秦朗也策馬而來,他恭恭敬敬對長輩行禮之後,走至白錦繡的麵前扶住她,看著白錦繡雙眸通紅的模樣,柔聲安撫。

除夕之夜,原本紅燈長街應該無人,人人都應該在家中團聚守歲。

可鎮國公府門前,時不時就有聞訊而來的百姓,或是世家子弟替家中祖父或是父親打探消息,定勇侯世子來到白府門前的時候,著實是想不到,鎮國公府門口已經站了這麼多人……

沒過多久,明達伯的第三子也到了。

白卿言看著這些冒雪而來的世家,看著這滿城陪他們站在風雪中的百姓,她知道……她所能依仗護住白家,逼迫今上的形勢……已經來了!

天香樓二樓隔窗,蕭容衍負手而立,望著長街盡頭一片燈火之中的鎮國公府,樓下時不時便有三三兩兩的百姓提燈而過,或有駿馬飛馳直奔鎮國公府。

他手裏摩梭著那枚玉蟬,眉目深沉。

蕭容衍從不相信什麼深得人心、眾望所歸,若非有人殫精竭力,費盡心機布局,哪來白家這般氣勢如虹的萬眾歸心?

白家如今這民心所向的局麵,到像是那位白大姑娘一手做出來的。

從白卿言勸秦朗自請去世子位開始,蕭容衍就知道這位白大姑娘是成大事者。

隻是可惜啊,白家滿門將才……被這大晉昏聵的君王和無能的皇子害死在了南疆。倘若他大燕能有白家這樣忠勇的世代忠良,何愁不興盛?真是可惜……

“主子,屬下無能,主子給的期限已到,可消息來源屬下隻差出來一個大概!”

蕭容衍聞聲並未回頭:“說……”

“給管家送信的乞丐說不認識讓他送信之人,但是他曾遠遠瞧見過滿江樓的掌櫃同那人打招呼,看樣子是熟人。屬下前去詢問滿江樓的掌櫃,那掌櫃眼神閃爍稱說不知道屬下說的是誰,後來屬下派人一直守在滿江樓,今天下午見滿江樓的掌櫃同一人神神秘秘說起這事兒讓那人多加小心,屬下便向店小二打聽,店小二說是那位是鎮國公府上的,不清楚那位爺是不是管事,隻知道是替白家大姑娘辦事的。”

蕭容衍摸索玉蟬的手一頓,轉過頭來,深邃的眼廓中目光極為寡淡,深斂著一絲不可察覺的詫異:“你是說……白家大姑娘?”

“正是!本來屬下還想拿到白大姑娘的筆跡來比對,可白府下人不打容易買通,也……不容易混進去。”蕭容衍屬下單膝跪了下來,“請主子恕罪。”

窗外簷角描繪梅花的懸燈被隆冬風雪吹得搖曳,身著天青長衫的蕭容衍風輕雲淡立於窗前,負手而立攥緊玉蟬,晦暗莫測的眸色幾欲隱沒在燈下暗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