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稚差點忍不住失聲痛哭,她收了鞭子,淚水如決堤般在也受不住。

來傳訊的太監險些被勒死,劇烈咳嗽之後,慌忙忙跪爬於大長公主腳下以求庇護。

大長公主一張臉慘白,顫抖著唇瓣,滿懷了最後一絲希望,問:“全部?!我是不是聽錯了!我十歲的小孫也去了南疆,他才十歲……”

一向柔弱的四夫人王氏雙腿發軟踉蹌上前跪倒在地,揪住太監的衣裳,悲痛欲絕泣不成聲:“十七……我的小十七也沒了?!我的小十七那麼小才十歲!十歲啊!他怎麼也會死?!他隻是去見識的……怎麼會死!你騙我!你騙我!”

“大長公主!十七公子也回不來了!”太監哭著重重一叩首。

“不可能的!二郎答應我會護著我們兒子的!”二夫人劉氏的哭聲震天,一把揪住了報信太監的衣領,“你胡說!你胡說!”

一瞬間,剛還安靜的鎮國公府門口,炸開了鍋,亂成一鍋粥,哭聲震天。

“我的兒啊!三郎……你好狠的心啊!你怎麼能把兒子全都帶走!你讓我怎麼活啊!”三夫人李氏捶地痛哭。

兩個雙胞胎圍著哭到被兩個丫鬟攙扶都扶不起身的母親四夫人身旁,死死咬著牙,求母親撐住。

五夫人齊氏死死咬著唇,捂著腹部……眼前一黑,整個人直挺挺朝後倒去。

“五夫人!五夫人!”董清嶽眼疾手快接住了暈過去的五夫人。

“五嬸!”白錦桐從董清嶽手中接過五夫人,死死抱住,“五嬸你醒醒啊!”

百姓們被白家女眷悲痛欲絕的情緒所感,竟都哭著跪地喊“國公爺”、“白將軍”,哀嚎震動大都城。

“快!請洪大夫!”白錦繡含淚催促喊道,“郝管家快著人將五嬸抬進去。”

白卿言回頭,看僵直著身子立在那裏的麵無人色的董氏,上前扶住母親,哽咽喚道:“母親?!”

董氏回神,眼淚如同斷線,她緊咬著牙關,轉身麵對鎮國公府正門內……

“蔣嬤嬤扶母親回長壽院!各院子的管事嬤嬤將你們主子扶好站起來,我鎮國公府不論什麼時候都不能折了脊梁,天塌下來站著接住就是!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隨我去母親長壽院商量我白氏男兒身後事!白卿言、白錦桐去照顧你五嬸,命人拿著我的名帖去請黃太醫、鍾太醫、劉太醫過來!白錦繡、白錦稚、秦朗照顧好你們的幼妹。盧平立刻命人快馬飛騎回朔陽祖籍報我白家喪迅。郝管家約束家仆、準備喪儀之事情你來辦。護院軍聽從郝管家調遣,白家大事當前任何人不得生事,生事者不論妾室、仆婦、下人、小斯,郝管家可直接打死不必來稟!”

董氏的聲音又穩又快,一絲不亂。

白府護院、下人、仆婦、丫鬟,齊齊稱是,迅速行動起來。

董氏安頓好府內之事,轉過頭來望著還立在鎮國公府門口的世家,鄭重福身道:“各位對不住,辛苦諸位陪我們白家女眷在這風雪裏站了這麼久,可我白家大事當前,實在是顧不上請各位進府飲一杯熱茶!萬望恕罪!”

白家突逢大難,當家主母董氏挺直腰板,條理清晰安排府上諸事,讓人敬佩不已。

在場的多是晚輩,他們也都明白此時白家如同天塌地陷,怎麼有心情請他們進去喝茶,忙作揖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