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沈西耀的名字被弄汙了,要不大姑娘先回府,我重新謄抄一份讓秦德昭重新畫押?”肖若海說。

“罷了,弄汙了一點而已,再進去被梁王的人發現了難免再生波瀾,回吧!”

說著,白卿言便走下高階,上了馬車。

高升將自己身影隱於轉角,直至那簡陋的馬車走遠,才匆匆提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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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聽說大理寺圍了忠勇侯府,將忠勇侯秦德昭抓入大理寺,紛紛感慨幸虧當初白家二姑娘同秦朗從忠勇侯府搬了出來,此次才能免受牽連。

還有和大理寺獄使有親戚關係的百姓打聽到,說障城太守稱運往南疆前線糧草被雨水衝泡打開後竟發現全是蕎麥皮,這折子一個月前就抵達,但被信王壓住了,直到昨日傍晚才被送達聖前,皇帝發了好大的火,讓必需徹查糧草一事。

在鎮國公府陪妻子為國公爺守孝的秦朗,眼看著跪在他腳下哭得不能自已的吳嬤嬤,負手而立,清雋的眉目間看不出情緒。

那日忠勇侯夫人蔣逢春被忠勇侯秦德昭送走,臨走前蔣逢春死活哭求將心腹吳嬤嬤留了下來,托吳嬤嬤照顧她的一兒兩女。

到底多年夫妻,秦德昭看蔣逢春抱著兒子哭得不能自已,想著不過是一個照顧兒子女兒起居的嬤嬤,便也同意了。

忠勇侯府遭難,眼看著大理寺圍府不讓進出,吳嬤嬤腦子轉的快,借了白府的威勢說要給秦朗送剛做好的衣衫才得以出來。

雖然秦朗搬出了忠勇侯府自請去世子位,也是他們忠勇侯府的大公子。圍了白家的侍衛想到秦朗是白家的姑爺,又隻是一個仆人婆子送衣服而已,便命人跟著一路來了。

“大理寺圍府誰都不讓進出,小公子嚇得直哭,兩位姑娘也手足無措!求大公子看在這些年夫人待公子還算妥帖的份兒上,救一救您的妹妹和弟弟吧!”

鎮國公府正門口的石獅子之下,吳嬤嬤跪在秦朗麵前,頭都碰青了。

“吳嬤嬤,如今我已經不是忠勇侯府的世子,我隻是一介白衣……有心也無力,嬤嬤與其在這裏求我,不如求求母親的母家蔣家,說不定還有餘地。”秦朗聲音徐徐。

“大公子可以救的!可以救的!陛下對白家還是很看重的,隻要大公子請大長公主在陛下麵前說一句話,那比什麼都管用啊!”吳嬤嬤滿目期待望著秦朗。

白錦繡聽到這話心中怒火陡升,正欲起身,卻被白錦桐按住了。

“三妹?!”白錦繡側頭疑惑看著眼神深沉的白錦桐。

“秦家的事情,自有二姐夫解決,若他連一個老刁奴都處理不好,這般無禮的要求都無法推拒,以後如何護二姐?又如何……坐穩忠勇侯的位置?”白錦桐道。

白錦繡想起白卿言走前的話心有不安,她到目前為止還從未想過秦朗還可以坐上忠勇侯之位。

白錦繡還未回神,便聽得秦朗一聲歎息:“吳嬤嬤,母親當初縱容兩位妹妹傷了錦繡,不認錯不說,還拿大長公主最疼愛的嫡長孫女……子嗣艱難說事。如今大長公主喪夫,兒孫也無一保全,傷心欲絕病倒,忠勇侯府出事……我怎還有臉求到大長公主跟前?”

秦朗話說得很客氣,意思卻很明了,不願意求大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