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覺全身的血液直衝上頭頂,脊背僵直了那麼一瞬,出門迎風疾步出了清輝院門。
“大姑娘!”春桃一路跑跟在白卿言身後,扶住白卿言,哭著認錯,“都是奴婢不好,奴婢錯了!奴婢不該瞞著大姑娘,大姑娘您慢些!”
她人到紀庭瑜這裏時,並不見洪大夫,隻有一個陌生的郎中正坐在方桌前的油燈下打盹。
看到麵色慘白沒有血色的紀庭瑜閉眼躺在那裏,怒火直衝天靈,頭皮都是麻的:“人呢?!洪大夫人呢?!守在這裏伺候紀庭瑜的人呢?!”
郎中被嚇了一跳,突然驚醒險些摔倒在地,看到眼前身著孝衣麵色陰沉的女子,知道這是主家連忙行禮。
一個年輕婦人手中端著剛熬好的藥匆匆從門口進來,睜著圓圓的眼睛,不知所措看向白卿言。
她轉身,看到一個婦人打扮的年輕姑娘手中捧著湯藥,惶恐不安看向自己,聲音壓不住:“你是紀庭瑜的媳婦兒?”
“回答大姑娘,民婦是紀柳氏!”那年輕婦人忙福身行禮,低垂著眼瞼不敢直視白卿言。
“洪大夫人呢?!”她壓著怒火問。
“聽說被請走了……”年輕婦人說。
她淩厲的眸子凝視垂眸不敢抬頭的紀柳氏,眼神冷如寒冰:“春桃你速去我母親那裏,命人速拿我母親的帖子去請黃太醫!”
“是!”春桃忙跑出院子。
“紀庭瑜怎麼樣了?”她壓著心頭翻湧的情緒,問大夫。
“這……這……這漢子失血過多,救治不及時……”
這野郎中的話和洪大夫的話全然不同,她沒有這個心思繼續聽下去,掀了簾子出來高呼一聲:“來人!”
守在外院的伺候婆子忙小跑進來:“大姑娘!”
盧平本再巡夜,不想遇到瘋跑前往董氏那裏的春桃,知道紀庭瑜這裏的情況忙趕了過來,誰成想還沒進院門就聽到白卿言怒火衝天的汗聲音,也進了院子,行禮:“大姑娘!”
“洪大夫被誰請走了?!”她問那婆子。
白卿言周身殺氣畢露,嚇得那婆子忙跪倒在地:“回大姑娘的話,是永定侯府的小公子腿摔折了到現在還沒醒,永定侯夫人聽說洪大夫是太醫院院判黃太醫的師兄,就求到大……大長公主處,原本是說洪大夫去看上一看就回來了,不知道為何這麼久了,還沒回來!我們府上派人去請了,可是……可是他們說永定侯府小公子矜貴,必需等他們小公子醒了才放洪大夫!”
一聽這話,她攥緊了拳頭,永定侯府真是好大的膽子!
她聲音止不住拔高:“盧平你帶兩隊護衛速去永定侯府給我把洪大夫接回來,若黃太醫在那裏一並給我帶過來!若永定侯府敢攔,就告訴他們……紀庭瑜是為我白家、為我祖父、為數萬白家軍舍命護竹簡回來還他們以清白的忠勇之士!是我白家的恩人!誰敢和紀庭瑜搶大夫就是和我白家過不去,我白卿言將傾畢生之力將其全族斬盡!別說一個小公子……就是雞犬也別想留!若永定侯府還攔……不論拔劍殺人還是血染永定侯府,半個時辰之內必需給我把人帶回來!一切罪責我白卿言一人承擔!”
“盧平領命!大姑娘放心半個時辰之內人帶不回來……盧平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