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聽到如此回答,抿唇不再問……

廊廡之下,素白色的燈籠搖晃,滿院子的人,卻安靜的隻能聽到風聲。

突然大開的院門之外,有燈火極速朝這個方向而來,她下意識立起身,看到盧平背著洪大夫、後麵的侍衛背著黃太醫跑來。

看到人的那一瞬,白卿言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終於稍稍有所回落,下意識迎到了門口:“洪大夫!快看看紀庭瑜!”

洪大夫從氣喘籲籲的盧平背上下來,見麵色[ ]蒼白的白卿言也在,拱了拱手就隨白卿言一起往裏走:“大姑娘,盧平怎麼樣了?!怎麼會突然又昏迷!我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

隨後被年輕護衛背過來的黃太醫也下了地,他這一路被顛了一個七葷八素,官帽都歪了,可也顧不上儀容,扶正官帽,拿過護衛手中的藥箱就跟著往裏走。

一見太醫都來了,那郎中嚇得抖成一團,臉色白得連一點顏色都沒有了。

洪大夫一進門,顧不上坐下就撈起紀庭瑜的胳膊診脈,手一搭上脈……洪大夫的臉都白了:“怎麼會中毒了?!”

“什麼?!中毒?!中了什麼毒?!”隨後進門的黃太醫忙放下藥箱湊上前,翻看了紀庭瑜的眼仁,又掰開紀庭瑜的口,看了舌苔,湊近嗅了嗅紀庭瑜的口中氣息。

“一日眠!”

“一日眠!”

洪大夫同黃太醫異口同聲。

一日眠,此毒毒如其名……中毒一日便會毒發身亡,這毒也算是溫和讓人中毒之後昏睡,在睡夢中死去。

“應該用量不多,中毒也不深!發現的也早,否則……唇色該變了!你來寫藥方……我來施針!”洪大夫對黃太醫道。

白卿言隻覺腦子裏嗡嗡直響,紀庭瑜竟然在白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她咬緊牙關,恭敬福身對洪大夫和黃太醫行禮:“這裏就拜托兩位了!春杏你們在這裏聽洪大夫和黃太醫吩咐,平叔跟我出去審一審那郎中!”

說完,白卿言帶著一身駭人的肅殺之氣,緊緊握住佟嬤嬤的手踏了出來。

前去查是哪個嬤嬤帶這郎中回來的侍衛一人進門,抱拳對白卿言道:“大姑娘,說帶這個郎中進府的是祁嬤嬤,祁嬤嬤家中有事不在府中,是否要上門拿人?”

佟嬤嬤聽到祁嬤嬤的名字,忙對白卿言道:“祁嬤嬤便是今日去莊子上接二爺庶子的嬤嬤,就是她先回來見過大長公主,後來又將紀家媳婦兒帶了進來,今天老奴去問的時候……外院也是說祁嬤嬤家中有事。”

祁嬤嬤,那庶子,長壽院,大長公主……

這一條線串起來,還不明了嗎?!

祁嬤嬤和紀庭瑜能有什麼深仇大恨必須要紀庭瑜死的?!

可是祖母呢?她又為什麼非要對白家有恩的紀庭瑜死?

想到此事是大長公主所為,她本就不平靜的心又被澆了一勺熱油,手都在抖。

她陰沉如冰的眸子看向跪在院中直打哆嗦的郎中:“一日眠,你帶進來的?”

郎中嚇得直叩首:“大姑娘饒命啊!不關我的事啊!我來的時候人就已經這樣了!大姑娘明見啊!我……我隻是來做個樣子!你們府上的嬤嬤知道啊!”

她強壓下怒火,視線看向全身打顫的紀柳氏,咬牙切齒道:“我給把這個郎中的手指關節,一節……一節砸碎!若他還不說實話,就把他全身每一個關節都敲碎!就在這個院子裏……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