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軍紛紛吹哨,召喚戰馬。

突然,峽穀之上,張端睿騎快馬而來,高聲道:“白將軍!穀內西涼兵見主帥已逃,紛紛稱降,要命甄則平、石攀山打開出口,放他們出來嗎?”

她抬頭望著張端睿,眼神沉著,沒有絲毫猶豫:“殺!一個不留!”

張端睿一怔:“這……”

自古不殺降兵,這是慣例。

“張將軍若怕擔這千古罵名,我白卿言來擔!今日多殺一個西涼強兵,來日我大晉便能少死幾個百姓,白卿言手持兵符,此為我一人之令,與張將軍無關!”白卿言語氣不容商議。

張端睿遲疑片刻,他知太子兵符在白卿言手中,隻得抱拳:“得令!”

“屠盡穀內西涼兵士之後,張端睿將軍甄則平將軍清點人馬,前往甕城修整,等候命令明日一早隨我與白家軍奪回天門關!”

一聽今夜便要奪回天門關,張端睿立時熱血沸騰!

雖然剛剛經曆一場大仗,大家多少都會疲乏,可此戰以少勝多,正是士氣最旺盛的時候,一夜修整之後,必能奪取天門關。

手舉黑帆紅莽旗,背纏白卿言紅纓銀槍的白錦稚騎快馬回來,她舉著旗一躍下馬,將背後紅纓銀槍丟給白卿言:“長姐,接槍!”

白卿言一把接住紅纓銀槍:“上馬!回甕城!”

“回甕城!”程遠誌亦是跟著高呼,他雙眸熠熠,對白卿言道,“還在養傷的衛兆年和穀文昌、沈昆陽他們見到小白帥,定會以為時在做夢!”

·

宛平城內,太子披著厚厚的狐裘立在城牆之上,望著遠處甕山峽穀頂空的一片通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還沒有哨兵前來回報軍情嗎?!”太子身側拳頭緊緊攥著。

秦尚誌跟在太子身邊抿唇不語,隻在心中祈求蒼天庇佑,讓白卿言旗開得勝。

遠遠看到有快馬而來,秦尚誌忙上前指著遠處:“殿下!你看……”

太子隻覺自己的心跳都要停了,屏息望著那越來越近的身影,拳頭也越攥越緊。

快馬到了城下,那哨兵勒著韁繩,高聲喊道:“快開城門!甕山大捷!甕山大捷!我軍將西涼賊寇全殲甕山峽穀之中!”

太子隻覺血氣衝上頭頂,隻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贏了!真的贏了!

他臉都激動的發麻,轉身急匆匆下城牆,腳踩住狐裘一角差點兒摔倒,多虧守城將軍扶了太子一把。

“太子小心。”

那將軍說完,便規規矩矩退到太子身後。

“贏了!贏了啊!”太子長長呼出一口氣,扶著冰涼的城牆快步走了下去。

那哨兵直衝城中,看到太子立刻下馬,喊著大捷撲跪在太子麵前激動道:“我軍大捷,白將軍下令不留活口,我軍已將西涼十幾萬大軍全部滅於峽穀之中!白將軍命五百守軍趁夜色押送幹糧兵器補前往豐縣方向同石攀山、王喜平將軍彙合,補給之後,直奔豐縣,天亮前必奪下豐縣!”

秦尚誌一聽雙眼發亮,他上前一步:“殿下!時不我待!快快下令讓人準備補給武器啊!”

可太子卻臉色發白,顫著聲問:“全部……殺了?降兵呢?也殺了嗎?”

“回殿下,全都殺了!”哨兵道。

太子臉色愈白,此戰勝了固然好,可名義上這場仗是他打的!若斬殺降俘的事情傳出去,他名聲就完了!他原本還想在將來與西涼談判時用降兵換一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