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雅間的門,白錦稚心跳速度極快,她快步走到窗前,視線從外麵的茅草搭起的茶棚挪向城門入口的方向:“長姐……的確有人跟上我們了!那些人是先於我們到達豐縣的!剛才就在下麵坐著,我們進了這家酒樓他們也進來了!後麵還有人……”

白卿言給白錦稚倒了一杯茶:“小四,過來喝茶。”

緊張的手心都冒汗的白錦稚這才回到白卿言身邊:“長姐,太子派人跟著的情況下,真的能見九哥嗎?九哥的腿……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白錦稚擔心白卿雲不方便移動,要是被太子的人抓了一個正著,九哥怕是活不成了。

“別怕!”她望著神容緊張的白錦稚笑容從容溫和,抬手將白錦稚鬢邊碎發攏在耳後,“不會有危險的,你相信長姐……長姐不會將你們置於險地!”

鳳城祭奠父親的時候,和肖若海短暫的一麵,讓白卿言大膽做了一個大膽冒險……但絕對有把握的決定。

秦尚誌按耐了這些日子沒有找她,大概是因為沒有想透她帶著那些死士和虎鷹營去秋山關到底做什麼,聰明人都自負,他大約是想要想明白了再來找她談。

可已經幾天過去了,秦尚誌應該已經按耐不住,且就算他能按耐住細細琢磨,她亦是可以在出發來豐縣之前去找他。

重生回來到如今,哪怕白卿言暫時護住了白家,大勝西涼雲破行,她都從未因此而鬆一口氣,她一直都讓自己保持緊迫和清醒。

仇恨是胸腔裏不滅的熊熊烈火,祖父遺誌是心中滾燙沸騰的熱油,時刻提醒著她……要珍惜這重來一次的機會,不能愧對上讓她回來的這份憐憫,她要謹慎,要穩妥,不可涉險,不可冒進。

她不能將她必需用命去守護的家人們,陷入到危險之中。

她捏了捏白錦稚被曬黑的清瘦小臉:“一會兒好好吃飯!”

大約是長姐溫潤平和的聲音太讓人安心,原本手心冒汗的白錦稚情緒竟也緩緩平靜下來。

“可是怎麼見九哥啊?”白錦稚還是忍不住追問。

鳳城外麵見麵的時間非常短暫,白錦稚負責放風……所以不知道肖若海同長姐到底是怎麼商議的。

“不用著急……”

白卿言話音剛落,就聽到小二又帶了一撥人上樓,語氣熟稔:“公子放心,您訂的雅間今兒早上收拾妥當後就誰都沒讓進去過,今兒個怎麼就您一個人,怎麼不見王公子來?求到紀神醫幫忙看腿了嗎?”

“沒有!”熟悉的聲音歎了一口氣,“紀夫人經不住我們哀求,告知我們紀神醫去幽華道找女兒了,所以……我們大概撲了一個空!”

白卿言倒水的手一頓,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

不多時,小二給白卿言白錦稚上了菜,就退了出去……

雅間內的紅木軟榻處突然傳來聲響,白錦稚下意識按住自己腰間的小匕首,睜大了眼靜看向白親眼。

“別怕……”白卿言安撫白錦稚,“好好吃飯!”

說完,白卿言起身走到紅檀木軟榻旁邊,屏息將軟榻推開……

正在吃飯的白錦稚睜大了眼,她清清楚楚看到那軟榻背後竟然有一個能通過一人大小的洞,正連著隔壁的雅間。

一身綢緞衣衫的肖若海就蹲在那洞口,隨著白卿言推開軟榻從那便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