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的辦事能力毋庸置疑,很快回來。
他人剛進垂花門,大長公主便讓人去喚白卿言。
白卿言與董氏母女倆進長壽院院門時,魏忠也才剛到。
事情,魏忠已經查明白了,和林信安母親相鄰的兩戶人家,竟都是林信安母親去敲登聞鼓後才知道林信安給死了。
那鄰居們都說早上起來時,還見林信安的母親為林信安熬藥。
魏忠身上是有功夫的,悄悄潛進去看了眼林信安的屍首,細查之下發現人是被活活悶死的,用的是不留痕跡的殺人之法——貼加官。
可既然魏忠能看得出來,那麼經驗老道的仵作自然也能看得出來。
林信安的母親不惜以命相博敲登聞鼓,看來不是真的想致呂元鵬於死地,而是繞了這麼大一圈,意圖煽動國子監生員對付白卿言的。
白卿言垂眸想了片刻,問:“國子監裏,是誰帶頭先要替林信安的母親挨棍刑的,可查了?”
魏忠倒沒有查這個,白卿言突然問起一怔。
“辛苦你連夜再跑一趟,查清楚此次國子監內帶頭的都有誰,我要他們的底細。”
魏忠望著語氣波瀾不驚的大姑娘,叩首稱是,規規矩矩退出了上房,連夜去查。
“祖母和母親都不必擔心了,此次……太子必會保我。”白卿言說。
方老為太子出的主意,無非就是毀了她的名聲,讓太子不論何時都出麵保她,以此讓她對太子感恩戴德,從此依附太子,忠心不二。
所以,此事不論是李茂所為,還是太子身邊的方老所為,太子最終都會被那個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的方老……勸說著出來保她。
這一劫,她有驚無險,呂元鵬亦是。
明日,她便可以放心的回朔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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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呂相府,也是烏雲籠罩。
呂相書房內燈火通明。
呂元鵬的母親呂三夫人哭得肝腸寸斷,跪在呂相的書房外,求呂相不論如何都要將呂元鵬救回來。
出了事,爺們兒們在書房議事,婦道人家幫不上忙也就算了,還在外跟嚎喪似的哭,這不是搗亂麼!
呂相眉心突突直跳,重重將茶杯放在桌上,壓著怒火對坐立不安直往外看的三兒子道:“喊喊喊!就知道喊!你媳婦兒再鬧,就送她回她娘家去喊!”
呂相三兒子知道父親這是真生氣,忙作揖致歉小跑出來讓人將三夫人拉回院中。
起先三夫人不願意,還是聽丈夫說,再喊下去擾亂父親救呂元鵬的思路,呂元鵬就真的沒救了,三夫人這才白著一張臉被貼身嬤嬤扶回後院。
書房這裏安靜下來,呂相連喝了兩杯茶心情才平靜下來。
“父親,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呂相的長子坐於琉璃盞下,半個身子倚在座椅扶手上,手指捏著衣角摩挲著,“當初父親將此事交給兒子處理,兒子想著也不是大事,便派管事前去想花點兒銀子了事,正巧那林家母子夥同平安堂的大夫也是訛點兒銀子,兒子就沒有細查給了,隻求此事早點兒過去!”
呂相閉了閉眼道:“這些年我們呂府過的太順了,所以你們才忘了我的叮囑,居安思危,凡事多思多想。”
呂相長子站起身俯首認錯:“是兒子的不是!”
“國子監管事兒的都被今上叫進宮裏閱卷子去了,這些生員就閑的沒事兒做,非要找點兒事兒!”呂三爺心裏憋著一口氣,對國子監生員意見極大,“我們呂家哪裏得罪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