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將態度放得極低,長揖到地。

對白家來說,在朔陽的聲譽非常重要,將來白卿言要在朔陽以剿匪為由練兵,那麼……就必需得到百姓的支持。

所以,白卿言才要專程回朔陽,在這裏陪著白氏宗族這些狂妄自大,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子嗣,費時間費精力折騰出了這麼一場戲。

百姓望著高階之上風骨峻峭,言行利落沉穩的女子,無端端感覺到了一種威信力。

白卿言上馬臨行之前,端坐於馬背之上,一手攥著烏金馬鞭,一手扯著韁繩,居高臨下對周縣令道:“周縣令,在其位謀其職,既然身為一方父母官,就該愛民如子,為民做主!渾水摸魚……是保不住自己位置的,你可明白。”

“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百姓目送白卿言快馬而去的一行人,沉默片刻之後,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那就是鎮國郡主啊?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鎮國郡主剛才說昨夜到了朔陽,今晨走訪百姓,難不成就是為了白氏宗族欺淩百姓的事情回來的?”

“難道以前……大都城白家,是真的不知道朔陽白氏宗族做的事情?”

以前,朔陽的百姓總是聽外來人來說鎮國公白威霆如何頂天立地,如何耿直忠義,如何一身浩然正氣,朔陽百姓大都是撇撇嘴。

再後來,白卿言在大都城長街處罰庶子之事,還有宮宴上力數白家功績之事傳入朔陽,朔陽城內隻有一小部分人讚白家世代薪火相傳的愛民之心,但被白氏宗族欺淩過的百姓……大多都對白氏宗族和白家都已深惡痛絕,認定那是白家演得一場戲罷了!

甚至在鎮國公府滿門男兒死訊傳來之時,有人還在背後暗暗讚了一聲好。

可如今,看著那位鎮國郡主一身的磊落耿直,似乎能夠想像鎮國公白威霆的風骨,或許大都城白家真的不知道朔陽白氏宗族所做之事。

“大都城白家是不是被欺瞞,要看那個姓周的狗官會不會秉公處理,看那個鎮國郡主會不會讓白氏宗族將別人的東西還回去!”

白卿言走後,朔陽城內風雲變色,周縣令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不但將白氏宗族今日在天香樓鬧事的公子哥都抓了,還派了差役去了白家捉拿了幾個……做過草菅人命,強搶民女勾當的公子哥和管事。

朔陽白氏一族亂成一團,幾個婦人哭著同丈夫尋到了族長處。

“族長!族長不好了!知縣府衙來人將我家阿金抓走了啊!”

“那衙役衝入我們府上,二話不說就抓了我們家阿容!族長……您快幫我們要回孩子啊!”

此時,族長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白岐雲親自帶了厚禮去周縣令哪裏,求周大人將白卿節幾個人放出來,誰知道他連周縣令人都沒有見到。

周縣令讓人給白岐雲帶話,說白岐雲騙他多年,是該算總賬的時候了。

一開始白岐雲摸不著頭腦,回來同族長一說,族長跌坐在椅子裏,不知為何突然想到白錦稚臨走時說,讓他端好架子,最好別求到白卿言麵前的話。

白卿言竟然真的鬧開了!

可一筆寫不出兩個白字,朔陽白氏與大都城白家,血脈相連? 一榮俱榮? 一損俱損,她白卿言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