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白卿言還想著李茂大約會等她從朔陽回來,再出手。

誰知道李茂這麼喜歡趕早,那她便先招呼李茂吧。

李茂敢打她四妹的主意,就不要怪她出手狠辣。

如此,才好叫他知道……她相安無事這四個字,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恩賜。

晨光破曉,穿透籠罩在大都城上方的薄霧,映亮滿城的青瓦飛簷。

清輝院的大門敞開著,白卿言晨練告一段落,正立在院中石桌旁,一邊接過春桃遞來的毛巾擦汗,一邊聽盧平同她說起昨夜突然瘋傳起來的傳言。

傳言左相李茂要為幼子求娶高義縣主。

“今日一早,左相的夫人已經向中宮遞了牌子去求恩典,怕是晌午就能進宮,此事若是真的,左相夫人必是去求請皇後娘娘,為他們家幼子和咱們四姑娘賜婚的。”盧平語調有些著急,“那個李明堂雖說是左相嫡子,可有些傳聞卻不大好!雖無實證可也絕非空穴來風。”

她放下帕子端過春桃遞給她的茶杯,不緊不慢喝了一口後才道:“左相的幼子李明堂在花滿樓,平叔你親自帶人,找到這個李明堂……”

她轉頭冷肅淡然的眸子望著盧平:“打斷他的雙腿,就在左相下朝必經之路等著,我隨後就到。”

盧平一驚。

打……打斷腿?

“大姑娘,那可是……左相之子。”盧平有些心驚。

“我知道,平叔照做就是,我心中有數。”白卿言陰沉沉的眸色內斂有深沉,“平叔切記出手要狠……即便打死也無妨,鬧得越大越好。”

一個幼子,和全族性命,白卿言相信……李茂這種勢利之人,分得出情重。

大姑娘做事向來有分寸,既然是大姑娘讓打斷李明堂的雙腿,打死也無妨,那他就打斷他的雙腿!

“是!”盧平領命離開。

·

正是清晨,花滿樓的姑娘們還都沒有起,留宿花滿樓的恩客更是累了一夜,正是好眠的時候。

盧平帶著白家的護衛軍,佩刀毫不客氣衝入花滿樓。

花滿樓的打手原本想攔,卻見盧平等人來者不善,各個身姿不凡像是軍隊出身,氣勢洶洶又都佩刀,嚇得不敢上前。

花滿樓的媽媽被龜公匆匆叫醒,趿拉著鞋,一邊用外袍裹住自己一邊往外跑,明明心慌的不行,卻還矯揉造作的拉長音調,極其諂媚往盧平身邊湊。

“哎呀!大人!不知道大人是有何事啊,吩咐我花媽媽一聲就好了,何必這麼大陣仗,可別嚇壞了樓裏那些嬌滴滴的小姑娘!您說是不是啊!”

盧平淩厲的目光朝花媽媽看過去,繃著臉問:“左相之子李明堂在哪兒?”

花媽媽小心髒撲通撲通直跳,目光往三樓一瞟,忙道:“哎喲,我說爺……您可別難為我了,能來我這花滿樓的各個都是貴客,和您說了……我這老命要是不要了?生意還做不做了?”

盧平冷笑一聲,用手中佩刀刀鞘抵開往自己身邊湊的花媽媽,下令:“去三樓!一間廂房一間廂房給我搜!搜到李明堂不必多言,往死裏打!”

花媽媽一聽這話,立刻就察覺出不對了,這李明堂可是當朝左相嫡出的幼子,這一群人什麼來頭,竟然敢將左相之子往死裏打?!

她位卑人賤,左相之子要是死在她這花滿樓裏,別說生意做不成了,就是活不活得成都是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