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對那婦人躬身一禮道:“這位嫂子,我是鎮國郡主府的護衛,這是我家郡主,我家郡主是來看啞娘的,請問照顧啞娘的那位婆婆在嗎?”

婦人一聽來的是個郡主,還是來看啞娘的,頓時麵露驚慌,放下懷裏的孩子不知道該跪還是該福身。

“嫂子不必多禮,啞娘在嗎?”白卿言問。

那婦人低著頭,似乎十分害怕似的拉住身邊兩歲懵懂稚童的手,滿身不自在道:“那個……啞娘被親戚接走了。”

白卿言眉頭一緊,冷漠深沉的眸子盯著頭也不敢抬婦人:“被什麼親戚接走了?我記得……白氏有人給了銀子讓照顧啞娘的。”

婦人明顯已經慌了神,白卿言不冷不熱補充道:“啞娘母親溺水而亡,事關白氏宗族,需要我請周縣令來親自向你要人?”

婦人一個激靈,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可張了張嘴也沒有能說出啞娘去哪兒了。

“說,啞娘在哪兒?”白卿言聲音平靜如水,卻無端端讓人覺得殺意十足。

“郡主恕罪,我婆母收留了啞娘之後,我家男人擔心白氏宗族的人找我們算賬,當天晚上便把啞娘送回她自己家了,但是我們沒有貪銀子,那個白家人給的銀子,還有後來那個護衛大哥來給的銀子,我們一文沒留,全都讓啞娘帶回她家裏了!”

婦人被白卿言一嚇,什麼都交代了一個幹幹淨淨:“後來我婆母動怒,用拐杖打了我家男人,讓我家男人去隔壁將啞娘接回來,可我男人沒在隔壁找到啞娘,在門口候了一天一夜都沒見啞娘回來,我男人現在還在外麵找啞娘呢……可怎麼也找不到,我婆母也因為這事兒氣病了,人還在床上躺著呢!”

婦人聲音裏帶著哭腔,說話的聲音又急又快,不像是騙人。

白卿言雖然生氣,可也隻趨利避害,人之常情。

她一語不發來到啞娘家門前,見門上落鎖,讓人翻牆進去查看。

護衛查看一圈回來之後道,屋裏的門還開著,灶台上的鍋裏還放著未吃完的饅頭,養的雞也還在,看起來不想要出遠門。

可這婦人說,等了一天一夜也不見啞娘回來。

白卿言拳頭緊了緊。

啞娘那個孩子長的眉清目秀,又是沒有母親庇護的孤女,更不會說話……若是遇到心懷不軌之人連呼救的餘地都沒有,加上被認定得罪了白氏宗族,旁人看到了還不知道要打什麼壞主意。

都說人性本善,可她卻覺人心險惡世道艱險,尤其對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來說。

啞娘不見了兩天,這中間會出了什麼事,誰都不敢保證。

她攥著拳頭思慮片刻,轉身,黑眸望著白家護衛,語速又快又穩吩咐道:“留一個人在啞娘家門口等著,若啞娘回來立刻來報!告訴全漁,我要用太子府兩隊護衛軍,分五人一隊,敲鑼打鼓大張旗鼓整個大都城尋啞娘。”

她聲音頓了頓,語速更快了些:“重點去煙花柳巷之地,高聲宣揚……鎮國郡主白卿言欲尋啞娘,不論何人今日未時之前,能將啞娘安然送至白家祠堂者,白卿言奉上白銀千兩厚謝!日落之前若見不到啞娘,被我查出私扣啞娘者,便是與我為敵,必當禍遺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