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管家雖然不知道白卿言這事何意,卻知道大姑娘做事自有大姑娘的道理,他頷首稱是:“大姑娘放心。”
回來的路上白卿言聽說了不少丟孩子的事情,偏偏這麼巧……梁王府就從九曲巷王府那裏領回去了十個孩子,白卿言很難不將兩件事聯係在一起。
郝管家代表著白家,這在朔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郝管家去太守府,太守若是想要示好白卿言,自然會將知道的全都同郝管家說。
見劉管事和郝管家相繼出來,春桃這才抬腳進了正廳。
掛在雕鏤描金的黑檀柱子兩側的帷幔和輕紗被銀鉤攏起,十六頭的繞枝銅燈火苗高低搖曳,黃澄澄的燈火映著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白卿言,跟幅美人圖似的。
春桃心疼白卿言回來到現在未曾歇息,碎步上前,低聲問:“大姑娘,忙完了便早些回去歇息吧!奴婢剛才聽說……那四姑娘回來就歇了一覺,剛才韶華廳一散,四姑娘困得眼睛都張不開了,還是被三夫人身邊伺候的嬤嬤背回去的。”
隻有他們家大姑娘,進門到現在就沐浴的時候閉眼歇了歇,就一直沒停。
白卿言聞聲對春桃頷首,起身隨春桃沿著遊廊往撥雲院走,心裏還是匪徒劫孩子的事。
雖然盧平還未從紀庭瑜處回來,可白卿言有一種感覺,說不準這劫孩子的匪徒便是看中朔陽周遭匪患猖獗,連太子和鎮國公主的東西都敢劫,這才將地點選在了朔陽附近。
不論這劫孩子的“匪徒”是王家或是梁王的人,既然他們來了……那就別想全須全尾的離開。
畢竟白卿言為民練兵剿匪之事,上至皇帝下至黎庶,人人皆知,正好拿這批所謂匪徒開刀,也算對皇帝有個交代。
明日白卿言便要去校場看看,若是已經練得有些模樣,倒是可以帶出去試一試,也好讓那些帶著混吃混喝混銀兩心思的知道,這些吃食和銀兩不是白給的,將來若有人還想入營,也得掂量掂量分寸。
白卿言回了撥雲院也沒有歇著,讓春桃給她綁上加了重量的鐵沙袋練銀槍,春桃和佟嬤嬤心疼的不行,可她們家姑娘向來說一不二,誰也勸不動,隻能是姑娘不睡他們也陪著。
直到郝管家從太守府回來,白卿言才將銀槍插回架子上,用帕子擦了擦汗,讓佟嬤嬤請郝管家在院中說話。
“太守說,如今他所轄範圍……加上今日報上來的七個,一共丟了二十一個孩子,這二十一個孩子中,被匪徒劫走的一共十六個。”郝管家立在白卿言身旁,垂眸彎腰道。
白卿言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辛苦郝管家了,您去歇著吧!”
“太守還說,若是郡主想知道的更詳細些,他改日來同郡主詳說。”
“好!”白卿言頷首,“對了,郝管家您派人去和門房說一聲,要是平叔回來了,讓人立刻來撥雲院報。”
“是!”
春桃欲言又止,十分擔心白卿言的身體。
白卿言得到的消息越多,此事的輪廓便越清晰,至此時……白卿言直覺丟孩子的事,同梁王脫不了關係。
白卿言立在廊廡下,用帕子擦了擦脖子和額頭上的汗,垂眸細思,梁王若是還在糾纏白家欲至白家於死地而努力,白卿言倒是願意繼續和他過過招。可他若是為了那個位置,最起碼的人性都丟了,他也便不用再活在這個世上了。